皇后恭敬地應和。

夜幕低垂,月華如練,皇上步出永和宮那金碧輝煌的門檻,並未踏上早已候在一旁的華麗轎輦,而是選擇在這深宮的長廊中緩緩踱步,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無盡的心事之上。

夜色中,他的身影被拉長,顯得格外孤寂而深邃。一邊走,他問安康:“你覺得今日之事是否有蹊蹺?”

安康聞言,心中一凜,連忙躬身答道:“皇上,奴才愚鈍,不敢胡說。您英明神武,早已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又豈會有遺漏之處?”安康明白了帝王的疑心又來了。

然而,皇上並未因此釋懷,反而眉頭緊鎖,繼續沉吟道:“純充媛,自幼便身患那難以根治之症,對於外界之物,向來是謹慎至極,尤其是外用之物,更是要經過層層篩選,方能安心使用。

今日,她怎會如此大意,輕易便接受了旁人送來的物品,且未加查驗便用之於身?再者,以她那清冷孤傲的性子,即便是張美人再如何巧舌如簧,她也未必會輕易動搖。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著實令人費解。”

皇上明白,後宮這個大染缸,再純粹的人進來,時間久了,也被浸染的五顏六色。

“皇上,您忘了,純充媛娘娘已經不是從前的禾嘉郡主了,她是后妃,是受宮規約束,當和睦宮闈的,不能再由著自己的性子胡來了。而且純充媛娘娘既深愛著您,必不願讓您陷入兩難,所以寧願讓自己受委屈,這份感情,奴才看了都十分感動。”安康道。

夜風襲來,帶來一絲涼意,也似乎吹散了皇上內心的一絲沉悶。

皇上沉思,腦海中浮現出純充媛溫婉的笑容,以及她偶爾流露出的那份對愛的渴望。他深知,自己雖為九五之尊,卻也難以給予她真正的自由與幸福。後宮之中,每個人都是棋子,每一步都需謹慎,而純充媛,便是他心中那抹最不願被汙染的潔白。

“安康,傳朕旨意,從今往後,純充媛的份例按照婕妤的規制,多餘的從朕的私庫出。還有把新上貢的繡球獅子步搖送給她。讓她知道,朕惦記她。”

“皇上聖明,只是那繡球獅子步搖,實乃妃位的規制。純充媛娘娘雖得皇上您的厚愛,驟然受此大禮,恐引起後宮諸嬪妃之議論,於純充媛而言,未必全是福分。依老奴之見,不若另選他物,既顯得您對純充媛的寵愛又不失規矩?

皇上您那還有去年兩廣總督進獻的梅花冰裂紋蝴蝶宮燈耳墜,這個合其身份。”安康仔細琢磨皇上私庫的東西,這純充媛日漸得寵,自己也得謹慎伺候。

“那就都送去,現在戴不了,總有能戴的時候。而且可兒為了朕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朕的這些補償不了其十中之一。”

這還補償不了,啥能補償。安康心裡嘀嘀咕咕,不但沒留下,還多送出去了幾件。

嘴上痛快:“嗻,奴才即刻去辦。”

“回來。朕記得,庫中尚有一支極為罕見的兔銜靈芝簪,其工藝之精湛,寓意之吉祥,實為難得。純充媛的屬相恰為兔,此簪贈予她,再合適不過。你親自去取,務必小心。”

“嗻,奴才一定親自送到純充媛娘娘的手中,言明皇上的心意。”安康再次躬身行禮,轉身離去。

安康心裡清楚,純充媛不管如何,都在皇上心中有了很深的地位,只要她不作妖,一世的榮華便有了。

自己也要有個萬全之策,畢竟有實力的'大腿'抱多了也不是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