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江姨娘顫抖的身體,沈妍可又給她一擊:“忘記告訴姨娘,新夫人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兒,而是吏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小姐,周子琳。”

言罷,她緩緩轉身,一襲華服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如同即將掀起風暴的前兆。沈妍可一步步走向庭院外面,而屋內,翠兒早已備好了一切——一場精心策劃的“教訓”,旨在讓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姨娘,徹底明白自己的位置。

江姨娘怎麼會不知道,這位周小姐可是不一般,雖是妾室所生,可是一直養在老夫人跟前,頗得老夫人喜歡,連正室所出的嫡女都比不上其分毫,更是逼得周夫人差點讓出管家之權。

曾經周夫人還被她們恥笑奚落,如今是輪到自己了。

從柔雨院出來,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竹軒閣也已經沒了熱鬧,整個國公府陷入了一片沉寂,在這片黑暗中,不知掩蓋了多少骯髒事。

靈月靜靜地跟在沈妍可身後,她並未詢問為什麼只有沈妍可一人出來了,為什麼沈妍可看著更加清冷和孤寂。

夏日的蟬鳴帶著一絲聒噪,微微的細風吹來了淡淡的荷花香,這對於重生的沈妍可來說,這一天過的好像一場夢。

她深恐晨曦初破,夢境的溫柔隨之消散,自己依舊被囚禁於那間殘破的小屋之中,寒風如細針,無情地穿透每一寸縫隙,將她緊緊包裹在刺骨的冰冷之中,直至呼吸都變得稀薄而顫抖,彷彿連存在本身都即將被這無盡的冬夜吞噬殆盡。

小屋的牆壁上,斑駁的痕跡記錄著歲月的滄桑,也映照出她內心的無助與掙扎。她害怕,當第一縷陽光勉強穿透雲層,照進這方寸之地時,她會發現自己依舊深陷於這片荒蕪與寒冷之中,所有的美好願景不過是南柯一夢,留下的唯有無盡的孤獨與絕望。

所以她貪戀這連綿不絕的蟬吟,每一聲都在昭示她真的回來了,不是在做夢。而那隨風輕拂的荷香,淡雅中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甘甜,如同晨曦初露時分的溫柔,悄悄滲透進每一個呼吸,讓她的靈魂都為之輕顫。

在這份寧靜與美好中,她彷彿與世隔絕,所有的仇恨與喧囂都隨著那悠遠的蟬鳴漸行漸遠,只餘下這滿池的荷香與心間的寧靜相互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