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大人之關切,本主已收到。

本主或虞更衣,與國事相比,與陛下相比,皆無關緊要。

望大人忠君愛國,以替陛下分憂為要,勿掛念宮中雜事。

另,那日虞更衣提起舊事,譏本主村野粗鄙之人,妄想取她代之,做虞府千金是痴心妄想。本主解釋,虞更衣不聽。

若有機會,懇請虞夫人勸慰更衣,放下心魔,勿再因此事針對本主,本主感激不盡!

當年本主被買入虞府,若無禪師錯認,想來在虞更衣身邊能安穩度日。誰知因此事惹惱更衣,使得更衣時常打罵,現在想來,本主身上受苦,更衣心裡亦受苦……”

緋晚洋洋灑灑,也寫了兩頁紙。

提起虞聽錦因為介意她的真千金身份,對她多有打罵。

卻道她並不怨恨對方。

只因懂得虞聽錦對於即將失去小姐身份的惶恐。

還對虞侍郎說,她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是虞家走失的真正小姐。

早就知道是禪師認錯人了。

不然,哪有不肯認親生骨肉,還讓骨肉在眼皮底下為奴為婢的父母呢?

緋晚寫道,不管虞家怎麼看待她的真假,她自己從來都當自己是奴婢。

當奴婢的,不叛主。

不然舉頭三尺有神明,會遭天譴。

所以她從來沒公開指認過虞聽錦對她的迫害。

如今時過境遷,虞聽錦已經落魄至此,她更不會計較了。

還請虞大人也別再糾結這件事,更不必特地寫信請罪,只要好好為國盡忠,為陛下分憂,就是對她最好的尊重。

“真是深明大義啊。”

寫完了,緋晚拎著信紙,等墨跡晾乾。

重讀一遍自己寫的內容,都忍不住讚歎佩服自己。

不知道虞家的人收到這封信之後,會不會被她感動到呢?

那,肯定是不會的吧!

他們那群人的德性,她太瞭解了。

她寫這封信,可不是為了感動他們。

而是為了……

感動她最大的靠山!

*

“吳婕妤,你確定?”

辰乾殿。

蕭鈺臉色冷沉。

聽著吳想容把柳太醫看診的事說了一遍,已經怒不可遏。

“是……嬪妾確定,昭妹妹她……真的、真的險些被那登徒子非禮!”

吳想容跪在地上。

瑟瑟發抖。

說“非禮”二字的時候,明顯感覺到皇帝目光的銳利和分量,嚇得她差點想放棄這趟差事。

但已經做到這地步了,豈是隨便能放棄的。

她可不想背欺君之罪。

更不想讓緋晚被太后壓下去,連帶著她也沒了進階的依靠。

無論講道理還是講感情,她都必須給緋晚把這狀告得漂漂亮亮的!

蕭鈺冷笑出聲。

“險些,被非禮?”

聽吳想容描述當時的過程,豈是“險些”被非禮。

那個柳太醫明顯已經得手了!

捏了昭卿的腕子。

揉了昭卿的腿。

近身看診,氣息相聞。

昭卿躲都躲不過去。

他還想怎樣!

“曹濱,給朕去查,這突然冒出來的柳太醫,是什麼來頭!”

“叫若楚過來,立刻去觀瀾院,訊問所有宮人,務必把今日情況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蕭鈺即刻下令。

曹濱縮著頭應下。

一面派人去叫御前的掌事姑姑若楚,一面冒著風險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