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坐在妝臺前由人服侍梳洗,讓緋晚跪在腳邊。

她梳妝兩刻鐘,緋晚就在堅硬地面跪了兩刻鐘。

又用了早膳。

而後也不叫起,只吩咐雲翠:“你傷才好,不必隨侍,留下守著吧。”

扶了另一個宮女盤兒的手,往皇后宮裡請早安去了。

緋晚繼續跪著。

主殿宴息室裡只剩了她和雲翠兩人。

她知道,這是虞聽錦故意為之。

專門給雲翠收拾她的機會。

虞聽錦向來是什麼壞話都不說、什麼壞事都不在明面上做,卻總能達到懲罰她的目的。

果然雲翠隔著紗窗看到主子一行出門了,轉過臉來,狠狠啐了緋晚一口。

“賤婢,看你能躲多少時候,總有讓我撈著的一天!”

她捲起袖子,上來先狠狠甩了一耳光。

打得緋晚歪身倒地。

蒼白臉頰立刻浮起幾道鮮紅指印。

雲翠扯著頭髮將她拽起,左右開弓,又是幾耳光。

緋晚整張臉都紅腫起來。

釵松鬢亂,狼狽得很。

“雲翠姐姐饒命!”

緋晚大聲哭求。

外間門外兩個值守小宮女聞聲探頭進來,被雲翠罵了句,趕緊把頭縮回去了。

雲翠是春貴妃跟前排第一位的大宮女,就算是前幾日被責打了一回,可也依舊有臉,還能回主子跟前伺候。

她打人,誰又敢攔。

“你膽子真大了,還敢大喊大叫了?”

雲翠用力在緋晚身上掐了幾把,壓低嗓子恨道:

“等娘娘日後明白過來,那些話都是你搬弄是非,無中生有,你就等死吧!”

她恨透緋晚。

虞聽錦私下裡確實不似面上那麼天真和善,可待她這個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鬟一直還不錯的。

前些天是頭一回,對她發了那麼大火,還打了她板子。

當著滿院宮人,她真是又疼又丟臉。

她因傷發了幾日燒,前日才好轉些,透過何姑姑求情回到主子跟前。

緋晚刻意躲著,導致她一直沒找到機會報復。

今兒算是得了空子。

習慣性地拽過緋晚就打,誰知緋晚卻不似以前害怕得縮成鵪鶉,反而哭得越來越大聲。

她打了一會兒累了,坐下來歇著,一邊歇一邊數落緋晚。

緋晚就一直哭,一直分辯。

和以前判若兩人。

氣得雲翠歇完了之後馬上站起來,展開又一輪的毆打。

拳打腳踢。

緋晚在地上滾來滾去,最後變成哀嚎。

“放開我,救命……”

“我……我奉命伺候過陛下了,你不能再這樣打我……”

“求求你,雲翠姐姐!”

“再打下去我會死的,姐姐饒命!”

雲翠氣得要死,低聲喝令緋晚閉嘴。

再這麼喊,滿宮的人都聽見了。

這賤婢怎麼就不能像以前一樣默默忍受打罵呢?

“賤婢,你伺候過陛下又如何,左右不記名,難道還能翻天了?歸根到底,我才是主子最信任的心腹!”

一直哀聲啼哭的緋晚聞言,突然露出一抹嘲諷的微笑。

湊近了,悄聲反問:“最信任的心腹,因我幾句話,就捱了二十板子?”

“你!”

雲翠睜大眼睛,驚訝於緋晚突然露出的狡黠。

“你果然藏得深!這麼久以來都是裝的!”

“那倒不是。”

緋晚涼涼地笑。

她若早知道藏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