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容有些緊張地看了看緋晚。

緋晚垂眸思忖一瞬,拿定了主意。

輕聲邀請:“既是太后娘娘推崇的高手太醫,難得吳姐姐遇上,不如,就請吳姐姐一起來診個平安脈吧。柳太醫,你可願為吳婕妤額外看診一回?”

柳太醫表示願意。

“姐姐請。”

緋晚拉了吳想容的手,慢慢走回屋中。

到了堂屋,也是慢慢地坐。

吳想容還故意千叮萬囑,讓她小心動作,別閃著傷處。

好似緋晚膝蓋十分脆弱似的。

其實吳想容緊張得手心都是冷汗,把緋晚袖子都握溼了。

緋晚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坐好了,先伸出腕子來,由小蕙上前搭了絲帕在腕子上。

這是宮裡的規矩,免得太醫手指直接接觸嬪妃面板。

柳太醫站在緋晚面前,伸出手指,捏住了緋晚手腕。

孫太監在一旁躬身候著。

“嘶……疼!”

緋晚忽然一聲低呼,秀眉蹙起,往回撤手。

她握住自己被診脈的腕子,驚慌看向柳太醫,然後連忙又低下頭去,面紗擋著臉,可是,耳根子卻顯而易見地紅了。

“妹妹,怎麼了?”

吳想容連忙上前關切。

緋晚握著腕子輕輕揉了揉,深吸幾口氣,胸口緊張起伏著。

片刻後,卻搖了搖頭:“沒什麼……”

“柳太醫,可診好脈了?”緋晚看了眼柳太醫,又別開臉。

似乎有些懼怕。

“請小主伸手,微臣尚未開始診脈。”

柳太醫的眼神非常銳利,很有壓迫感地盯著緋晚。

緋晚眼裡漸漸蓄淚。

遲疑片刻,終於低下頭,把手腕再次伸出來,眼淚啪嗒啪嗒掉下。

“昭妹妹,你的手腕……”

吳想容一眼看見緋晚腕子上兩道嫣紅的抓痕。

不由瞪向柳太醫:“這怎麼回事?!”

柳太醫臉色嚴肅,不卑不亢:“臣不知,臣只是正常診脈。”

“你……”

吳想容很生氣。

可對方仗著太后撐腰,孫太監又在側盯著,她一個小婕妤,實在不敢太過針對。

忍了又忍,才忍住訓斥對方的衝動,只嚴肅叮囑:“你仔細著!”

緋晚柔聲道:“吳姐姐,無妨的,只是柳太醫手勁有點大……姐姐的平安脈,要不還是別看了吧?”

“好,不看了。”吳想容立刻點頭。

柳太醫皺眉強調:“臣正常看診,並未用力搭脈。”

緋晚身子一抖,膽怯地看他一眼,低聲附和:“是……都是我太敏感……”

柳太醫眉頭皺得更深。

欲待給緋晚再次診脈,手指還沒碰上絲帕,緋晚就縮回手:“小蕙,另換條帕子來,要昨天賢妃娘娘新賞的那一疊。”

小蕙依言把帕子拿來。

卻是更厚的錦帕。

緋晚自己把腕子給蓋住,小心翼翼不露一點面板,這才肯讓柳太醫搭手。

柳太醫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