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裡,藕粉色空調毯下,長長地裹著一條蠶蛹形狀,在床上翻來滾去,伴隨著呀呀呀呀地咬牙叫聲。

“汐寶,你怎麼了?哪裡疼?”

燕雨蝶聞聲趕來,以為南汐過敏症狀又加重了:“我們去醫院。”

南汐悶在空調毯下,聲音很小:“我沒事。”

燕雨蝶雙手抬在半空,擔心弄疼南汐,不敢動:“都疼成這樣了,還沒事呢,犟起來真要命。”

“是啊,都怪我犟。”南汐哪都不疼,就是心裡像貓抓一樣,難受地無法消解。

“要不是我犟,非得偷摸給傅凌雲叫醫生,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我也就不用離家出走了。”

南汐說著,身體滾動的頻率慢慢降低,直至消停。

為什麼傅凌雲對她不熱情了?

是她違背傅凌雲的意願,他生氣了嗎?

還是她沒讓傅凌雲嚐到甜頭,他沒耐心了?

她等了一夜,自己都主動聯絡傅凌雲了,他仍是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

南汐心裡更沒底了。

燕雨蝶聽著南汐沒頭沒尾地陳述,自己盡力捋著前因後果

所以南汐是離家出走?

傅凌雲沒來接人?

給南汐快整瘋了?

怪不得昨天她問南汐,傅凌雲怎麼肯放她回家,南汐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燕雨蝶將南汐蒙在頭上的毯子掀開個縫。

“我剛進門的時候,看到門口放著兩套梨花木食盒,還有一大束弗洛伊德玫瑰花。”她眉梢低了低,故意納悶道:“也不知道是誰放錯了,我讓阿姨來收走。”

“別啊。”

南汐臀部連忙左右擺著,像一條向上的美人魚,掙脫開空調毯的束縛:“沒送錯,我的。”

要是單單提到食盒,南汐肯定不會在意,不知道是誰的,扔了就是。

但一大束弗洛伊德玫瑰,南汐非常確信,是她的。

而且是傅凌雲送給她的。

南汐全然顧不上溫熱的腳掌,踩在冰涼地板上的觸感,跑到門口。

是她再熟悉不過,也是她最喜歡,記憶最深刻的玫紅色。

卡片上同樣的行楷體,寫著弗洛伊德的花語。

“你漫不經心穿梭於我的夢境。”燕雨蝶意味深長地念完,緊接著語氣裡無法掩飾的豔羨:“你是傅爺的夢中情人。”

燕雨蝶說完連連搖頭,沒有別的意思,就是過於震驚,無以言表。

聞言,南汐星光般的明眸移開卡片,抬眸看著燕雨蝶,提醒她別過度解釋:“這只是弗洛伊德的花語。”

她只是誤打誤撞領了傅太太的身份。

傅爺夢中情人的稱號,她可不敢領。

燕雨蝶難以想象,一個漫不經心,一個操碎了心,傅凌雲每天得有多抓狂。

她提起兩套食盒,看著南汐笑道:“你這反應,與漫不經心四個字,挺應景。”

南汐略帶思考的眼神遲疑了一瞬。

漫不經心,不是她之前用來形容傅凌雲這手字給人的感覺的嗎?

殊不知,燕雨蝶說她漫不經心,只是感嘆,她在感情方面是真夠遲鈍的,一點不深想。

幸好宿舍的門足夠寬,那束花正正好好能搬進來。

南汐穿好鞋子,洗漱完兩人開始用餐,茶樹菇排骨湯,蕙仁膠原燕窩,蟹黃煎包,精緻水果盤……都按南汐的口味愛好,做了雙人份。

“傅爺這臺階遞來,晚上是不是要來接你回家了?”

燕雨蝶算是看出來了,南汐在家方方面面都被傅凌雲寵得沒邊,哪會捨得讓南汐在宿舍這貧瘠之地受苦。

“他這是在遞臺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