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再大,傅家話事人再大,能大得過法?”

傅凌雲在傅老爺子的注視下,將視線移向了正在祈禱的傅嘉林。

“很多事已成既定事實,不是法不容,是你不容。”傅老爺子話說到這份上了,明擺著是要維護傅嘉林。

“我不容,定有我不容的道理。”傅凌雲勾了勾唇,一點面子沒給。

他指了指一排又一排祖宗祠牌,不羈道:“在場的傅家人,都獨斷專橫,一個尿性。”

傅凌雲壓根就沒想給傅老爺子留轉圜的餘地:“護一人,還是護整個傅氏集團,你老好好權衡權衡。”

這一刻,傅老爺子終於肯承認了,他帶回來了一隻狼。

吃人不吐骨頭的那種。

炎炎夏日,傅嘉林卻覺得全身寒涼,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凍住了。

原來,從傅凌雲幫南汐拿回南家股份折現開始,傅凌雲就知道了一切,或許更早。

傅嘉林倏然抬起麻木的膝蓋,轉身咚地一聲,跌跪在了傅老爺子膝下。

“爺爺,自我作傅氏總裁以來,新開拓了五條業務線,新建了六家分公司,傅氏股價一路高漲,您都看在眼裡的。”

“我是開始的不光彩,但自那以後,我盡心盡力為傅家打拼,為傅家各位股東的利益爭取。”

“而凌雲呢?他屢屢違揹你,不接手傅氏,不為傅家人著想。現在還為了南汐那個外人,讓您在我和傅氏之間二選一,他這是瘋了啊……”

“爺爺……爺爺……”

傅老爺子左膝猛地收回來:“你們從小我就說了,凡事要麼不做,做了就要乾脆利落。”

傅嘉林手臂失了支撐,手腕直直落地,咔嚓一聲腕骨碎裂。

他處理南家那年,也不過是位職場新人,能做成那樣,已是很多人一輩子都不可能有的城府了。

唯一的敗筆,就是他當年太過仁慈,放過了南汐和那個司機。

傅嘉林低著頭,強忍手腕的陣痛,目光陰鷙道:“我一定謹記教訓,親自處理好這件事,不讓您為難。”

事到如今,傅嘉林和傅氏,孰輕孰重,傅老爺子不用猶豫。

只是唏噓,他終究到了心有餘而力不足的年紀。

傅老爺子扶著椅子起身,出門前沉聲道:“你準備準備,退吧。”

偌大的祠堂,獨留下傅嘉林一人,淒冷又悲憤。

他怎會甘心,就此退了。

華宸府。

一天時間下來,南汐將大資料專案的三輪資料,從各個角度做完了分析匯總。

原本搭建好的論文理論框架,填充上實驗資料,一篇論文終是有血有肉,圓滿了。

排完版後,南汐將論文最終版發給了王老師。

一切忙完,已經晚上十點了。

這好像是兩人結婚後,傅凌雲第一次這麼晚還沒回家。

不知道宴會還順利嗎?傅凌雲會不會喝酒?

南汐撥了傅凌雲的電話,好久那邊才接通:“宴會多久結束啊?我餓了。”

傅凌雲聽到南汐軟軟的,帶著幾分撒嬌的聲音,坐在車上整個人的狀態都輕鬆了。

“已經結束了,都出來了。”

傅凌雲知道南汐故意不吃,等他回去,心裡甜的像蜜一般,低笑著哄她:“我讓張嫂先給你備餐了,餓了你先吃,乖。”

南汐已經習慣了傅凌雲陪她吃飯,才不要一個人吃。

又不想傅凌雲累了一天,還要擔心她。

南汐叉著腰逗他:“你還多久?不會揹著我在外面偷吃吧?”

“二十分鐘內。”傅凌雲隔著手機屏,莞爾一笑:“我有潔癖,除了你,這輩子旁的都不會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