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性情剛愎,不惜拉著所有人一起死,也要攪亂這一池渾水,開啟屬於她的亂世篇章。

在此之後,陸清韞則趁亂帶著神羊村和茗香閣還有她在京城中的一眾人手家僕逃往南方。

在夜色的掩護之下,他們衝出重圍,月色黯淡,星光隱沒在厚重的烏雲之後。陸清韞帶領著眾人乘著搶來的的官船緩緩前行,船身隨著江水微微晃動。

陸清韞站在船頭,衣袂在江風中烈烈翻飛,她的目光幽幽,望著逐漸遠離的京城岸堤不知在想些什麼。

船槳激起水花四濺,發出“嘩嘩”的聲響。船在江水中艱難前行,彷彿是一個孤立於世的小小荒島。

岸邊的燈火越來越遠,京城的輪廓漸漸模糊。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和更夫的打更聲,更增添了這夜的寂靜與淒涼。

江面上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使得視線變得朦朧。陸清韞的髮絲被霧氣沾溼,貼在臉頰上,但她無暇顧及。

船內,眾人或沉默不語,或低聲祈禱,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對未來的迷茫。而陸清韞緊握著拳頭,目光始終凝視著前方,彷彿要穿透這重重迷霧,找到一條生路。

隨著船隻的前行,京城的喧囂徹底被拋在身後,他們駛向了那充滿不確定性的未來。

陸清韞原本是打算前往蘇杭與陸老爺會合,憑著她爹的財力加上她手中的武力。她想要聚集一股勢力割據一方是完全有能力做到的。

但是,這個提議卻遭到眾位羊首的否決,艾婆婆道:“大小姐,咱們不能去找老爺,他很可能會把我們所有人都給賣了.......”

他左右逢源,兩頭糊弄。

羊村眾人已經再也不會相信陸老爺的半句話。

老村長緊皺眉頭,語氣憂愁地說道:“大小姐啊,很多事情你不清楚,這些年為了能讓神羊山求得片刻安寧,陸老爺一直以錢鋪路,試圖打通朝廷的關係。

雖然陸老爺看似是在盡力保護羊村,但是他卻一直在背地裡搞些名堂。

那些狗官就是一個個的無底洞,你爹拿錢去填永遠都沒有個盡頭。

沒人知道陸老爺究竟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他恐怕早就和朝中的某些勢力暗中勾結,不清不楚了......”

烏啟光也忍不住插話,惱怒地說道:“陸老爺靠不住的,他就是個兩面三刀的傢伙!他怕是早就站到朝廷那邊去了。

他總說他會想辦法,會從朝廷那裡得到支援,用利益去交換,他和我們說的好聽,說只要給足好處,朝廷能放過咱們,不再搞那獻祭的勾當。

他就是一直哄著咱們羊村的大夥苟且偷生,一次次妥協退讓。他在兩邊周旋,結果呢?

我們一次次相信他的鬼話,村裡的人卻還是依然在不斷減少,每次都是我們吃虧,陸老爺不是我們的牧羊人,應該說,他是官家的牧羊人!”

陸清韞小小年紀此時卻眉頭緊鎖,如今這般情況,不僅不能依靠她爹,反而還要時時提防麼......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非常糟糕的訊息。陸清韞始終有些不願相信,那個將她疼愛到骨子裡的爹爹,有一天,會因為陣營不同,而和她成為對立的敵人。

陸清韞越發沉默。

如今她已經別無選擇,雖然她很想反駁這些人,那是她親爹,那可是陸老爺,他怎麼會對付自己?

但艾婆婆說的對,她現在不能冒哪怕一點點的風險。

“去滇中,先躲起來,站穩腳跟,再徐徐圖之......”

“另外,派人通知我爹一聲,就說我在滇中等他,若是他還認我,便來此地尋我吧。”

羊村這些人一直說她爹如何如何不好,但是,陸清韞又怎會聽不出她爹這些年的辛苦付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