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火,洞內立刻就亮了起來,溫暖的火光在洞中搖曳。

澤安又披上溼漉漉的外袍,在洞口砍了兩根稍結實些的木棍,

要她光著跑來跑去,實在有些做不到,寧願冷一點,也要穿著衣服。

將兩根樹枝簡單削去青色的樹皮,然後用腰帶捆紮成一個臨時晾衣服的支架,

搭在火堆的另一側,即可以遮擋一部分洞口的灌進來的寒風,也可以順便烘乾衣物。

一舉兩得,甚好。

“傳真,快把溼衣服脫下來吧,彆著涼了,我不看你便是......”

澤安眉頭蹙起,

嗯?又是傳真......

澤安將身上的溼衣服三兩下脫下掛好,走至陸清韞的身後。

將人抱起靠坐在自己的腿上,小心避開陸清韞受傷的小腿,二人圍在火堆邊烤火取暖。

“看了也不打緊,我不介意。”

澤安用手指替陸清韞梳理長髮,讓她半依在自己胳膊上,頭髮靠近火堆,好將她半溼的頭髮烘乾。

陸清韞仰躺著,她不用抬頭也能看到澤安那張明顯不太高興的臭臉。

“你怎麼了嘛,這是不介意的樣子嘛?”

陸清韞失笑道。

澤安黑著臉,扭過頭,只撥弄火堆,不去看她,也不說話。

陸清韞伸手碰了碰她氣鼓鼓的臉,問道:“你為何要叫澤安?

你不也是李傳真麼?我又沒有叫錯人,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澤安悶悶道:“這是聖祿給我取的名字,我是我,傳真是傳真,這當然不一樣,你叫的是傳真,就和我沒關係......”

陸清韞勾住她的脖子,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別聽聖祿的話,不要用名字有意識的區分你自己。

你就是李傳真,不是澤安,也不是別的什麼人。

你就是我一直喜歡的人,人有各不相同的面很正常,你只是性格更加明顯罷了。

我只叫你李傳真,別的女人給你取的名字,在我這裡,不受認可,你明白嗎?”

澤安渾身一震,她喃喃道:“怎麼會,聖祿說,這是尊重我的每一個人格,她認可我的存在,我是獨立的......”

陸清韞惱怒道:“這不是尊重,這是在故意加重割裂你的人格,

你就是李傳真,這是事實,不是給你強加上一個名字你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澤安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回想起這幾年和聖祿相處的點點滴滴。

對自己的悉心照顧,那些撫慰心靈的話語,

她對自己每個人格都是各有不同的相處方式。

給她療傷,給她全新的身份和新的生活,那些無數個日夜的溫柔體貼她的神明姐姐......

這些,都是假的嗎?

如果這些都是假的,那這個世界還有什麼事情是真的?

這一刻,李傳真只覺得頭痛欲裂,一把無形的利刃似乎將她的靈魂強行一分為二!

“不是澤安,是李傳真......我是李傳真,我是......”

聖祿的聲音不斷在耳邊迴響,在她的精神世界,如同神明的宣告,

“姐姐給你們各自取了新的名字,從今以後,你是澤安,她是澤真,

你們每一個姐姐都喜歡,我允許你們各自的存在,你們各有存在的意義,

獨立的思想意味著真正的自由。

澤安,你是自由的,獨立的,完整的......\"

李傳真開始抱著腦袋疼的滿地打滾,精神世界的撕扯和眩暈感甚至完全反射到她的真實肉體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