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寬裕了許多,些許心意,還請夫子務必收下,這也是為了感謝夫子往日對學生的愛護之情。”

婦人見王夫子默許了,這才收下。含笑回了句:“真兒客氣了,不必多禮,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儘管和我說。”說完便繼續去菜地裡忙碌。

李傳真朝婦人的方向又是躬身一禮,這才又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地,闆闆正正,目不斜視。

王夫子嚴肅的面容上也少見的露出一絲笑容,道:“今日看著倒有幾分樣子,頗有君子之風,不錯。”

李傳真不敢倨傲,拱手道:“弟子近日遭逢大難,死裡逃生,想著日後定要痛改前非,便是讀書不成氣候,也要做個端方君子。”

王夫子點點頭道:“善,正該如此。”

李傳真適時地先為王夫子斟了一杯茶,恭敬送到王夫子面前,夫子接過,她這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然後兩隻手扶在腿上,低著頭,一副躬身聽訓的乖巧樣子。

王夫子只覺得這個之前一直不怎麼喜歡的學生,今日倒是順眼了許多。

王夫子語氣溫和了許多,他問道:“你方才說,今日來是為了辭行?這是何意?打算不讀書了麼?”

李傳真原本打算隨便敷衍兩句便離開,可是,想到方才,這老頭連禮物也不肯收,張口就來的謊話這下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李傳真硬著頭皮,老老實實的答道:\"學生,學生還要讀的,只是學生愚鈍,這些年在夫子身邊聆聽教誨,卻沒有長進。

學生沒有臉面再在夫子的學堂繼續求學。學生想著另尋別的老師先學些簡單些的學問……“

王夫子沉下臉,冷笑道:”你這蠢材,確實愚鈍,你這是覺得老夫教不好你,想另尋師門,是也不是?”

李傳真:“……”

哦,夏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李傳真無話可說,只有低頭數螞蟻。

王夫子氣的吹鬍子瞪眼,連聲道:”好好好,好得很,老夫教書育人三十多年,還從來沒有被學生嫌棄過,你這蠢材還是第一個,老夫還沒有先將你逐出門下,你反倒先將老夫一軍。

豈有此理,你且說說,你打算去投何人門下,是哪位高才能教的了你這般的蠢材!“

李傳真還真認真板著手指頭開始細數神羊山附近幾個還算有名 的夫子。

王夫子聽後嘲笑道:”一群鄉野村夫,怕是連金鑾殿的門朝哪兒開都不知道,在家讀過兩本閒書就敢出來學人家教書育人,也不怕誤人子弟!

老夫在那金鑾殿上舌戰群儒之時,這些人只怕醜字怎麼寫的都不知道,你這蠢貨錯拿狗屎當成寶,竟然覺得老夫比不上這幫上不得檯面的廢物,當真是可笑,可笑之極……“

王夫子口若懸河的罵了足足兩刻鐘,李傳真人都被罵傻了。

李傳真有些後悔了,什麼金鑾殿,什麼舌戰群儒,光是這隻言片語,也知道此人必是個非凡人物,自己這是撿到寶了。

李傳真立刻雙膝跪行幾步,納頭便拜,立馬解釋道:“夫子,學生絕無此意啊,夫子您的才學學生一直是心懷敬重的,只是學生自知愚笨,怕有辱夫子的名聲,這才……”

話還沒有說完,王夫子慍怒地打斷道:“夠了,你無需多言,這便給老夫滾出去,有多遠滾多遠。”

李傳真是何等人物,她一身反骨,怎麼可能乖乖聽話,說滾就滾。

她心知今日若是傻傻的出了這門,只怕王夫子的大腿便再難抱上。

李傳真心中念頭急轉,決定來個以退為進。

她故作心灰意冷,垂頭喪氣的往門外走去,邊走邊道:“罷了罷了,夫子本就瞧不上我,我再死賴在這裡也是無用。老師你縱然才高八斗,學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