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稷眸光沉沉,落在謝玉嬌身上的眼神冰冷得可怕,表情平靜,但眼底有殺意暗湧。

謝玉嬌被太子的眼神嚇到,只覺好似一柄利劍懸在她頭頂,下一秒就會毫不留情地殺了她。

她嚥了咽口水。

雙腿發軟發顫,又無可依靠……

“殿下恕罪!”

張氏肝膽欲裂,卻還是迅速反應過來,快步上前跪在地上,“殿下,小女胡言亂語,當不得真!還請殿下念在小女年幼無知,饒她一次!”

謝父同樣快速跪下,心裡卻在暗罵,

瘋了,謝玉嬌真是瘋了……

院中的下人們也烏泱泱地跪了一地,最後站著的只剩下蕭稷謝窈與謝玉嬌。

“謝玉嬌,跪下!”張氏幾乎快暈過去,但還是出聲怒喝。

謝玉嬌雙腿一軟,順勢跪下。

“當眾汙衊太子妃,蔑視皇家威嚴。”蕭稷聲音森冷涼薄,看謝玉嬌如在看一個死人,“看來,掌嘴不足以讓二小姐長記性。”

“太子殿下饒命,太子殿下饒命!”謝父與張氏異口同聲,連連求饒。

謝玉嬌卻是緊咬著下唇,身體僵硬地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被掌嘴之後的臉又紅又腫。

一雙眼發紅憤憤的看著蕭稷,倒似在看負心人一般。

憑什麼?

上一世蕭稷對她拒之於千里之外,從不曾有過好臉色。

面對水性楊花的謝窈卻這般溫柔體貼。

“你們該求的不是孤。”蕭稷對謝家人的反應很不滿。

張氏和謝父立刻反應過來,猶豫了下,才道:“求太子妃娘娘饒命!”

張氏還拽了謝玉嬌一把,低聲道:“你不要命了嗎?!”

太子妃也是可以隨意編排的嗎?

而且還是當著太子與太子妃的面。

謝玉嬌看著這一幕,只覺荒誕,牙齒幾乎將唇瓣咬破,卻不肯開口求饒。

“父親這是做什麼?”謝窈輕笑一聲,“妹妹如今是宋家婦,便是本宮與殿下降罪,也與父親無關。”

聽到“宋家”,謝玉嬌瞳孔微縮,終於軟下了直挺的背脊,“是我失言,求太子妃饒恕。”

她還要等著夫君成為首輔。

謝窈……給她等著。

張氏與謝父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有些悲涼,他們跪了半晌,竟還比不上輕飄飄一個“宋家”。

“妹妹出言不遜,蔑視皇家威嚴,仗四十。”謝窈道:“本宮會令嬤嬤親自教導她規矩,免得日後再口出不遜惹禍。”

“太子妃……”張氏正欲出聲。

蕭稷便道:“若孤在外聽到此等傳言……”

謝父極為上道,立刻接話,“請殿下放心,臣絕不會讓今日之言外傳。”

謝窈和蕭稷留下人監督仗責謝玉嬌,他們夫妻二人卻是先行離開。

上了馬車。

謝窈正欲說話,卻見蕭稷鬆開了拉著她的手,正襟危坐,眉眼清冷。

生氣了?

謝窈的腦中閃過這個念頭,心都為之一顫,莫不是太子當真信了謝玉嬌的話?

所以此刻才這樣生氣。

“殿下……”

謝窈怯怯地喊了一聲,眼裡迅速積聚起些許晶瑩,在這昏暗的馬車裡顯得我見猶憐。

蕭稷闔眼,根本不看她。

“殿下。”謝窈往蕭稷的方向挪了挪,輕輕拽了拽蕭稷的衣袖,“殿下……是懷疑我嗎?”

她聲音愈發低了下去,心裡大約知道癥結在何處。

她雖有落紅。

但在此之前一直蓄意引誘蕭稷,怕是表現得懂得太多,過於嫻熟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