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沒多久,遠遠就看到莊子前面有一輛馬車停著,侍衛們都聚攏過去,看起來就算不是起了爭執,卻也算出了點兒問題。

袁琦一把抓住方容的衣袖,低聲道:“走後門,派人去問問再說。”

他們這次去和聖駕匯合,別看行蹤光明正大,其實心裡都繃著根弦。

誰也不知道那幫地頭蛇們會做出何等反應。

先不提顧順這個燙手山芋,方容私底下收集鹽商和官員勾結的證據的事兒,哪怕再隱秘,也不會半點兒風聲不漏。

袁琦自己還好,他應付這類場面算是輕駕就熟,其他隨行的侍衛,精神卻高度緊張,就怕沒出江南主子就遇襲。

雖然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就是真正的皇帝,白龍魚服出來還要遇刺,何況他們伺候的安郡王,正在做特別招人恨的差事。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為了錢,簡直不知道江南的官員們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膽大包天的組織,隱藏暗處,隱隱露出鋒利的牙齒,蠢蠢欲動。

侍衛是恨不得肋生雙翅,帶著主子一瞬間飛回聖駕那兒去,好早早交差,偏偏那位郡王那個不急不慌,簡直就是視刀光劍影如等閒了。

從後門進了園子,才聽說是毛家的菁娘偶然路過,碰上包袱讓人盜走的一對新婚夫婦,又趕上大雨,一時無處棲身,就給了他們印信,要他們來附近的園子暫住。

菁娘和她弟弟一會兒也要來,只是先去父親的故舊家拜訪。

許薇姝聞言恍然,是了,毛家的嫡長子意外身亡。京城那邊肯定要派人過來處理,只是沒想到,來的不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而是家裡的女孩子。

那夫婦過來,正好碰上方容的侍衛站崗,自然不會讓他們進去,還解釋了下。

他們家郡王目前在園子裡暫住,不能放外人進門,還請二位另找地方居住。

這些人也不愛惹事,甚至都說可以代為處理。替他們尋一個安全地處。

不曾想,眼前兩夫婦,應該說丈夫也是個不通俗務的。聞言就惱了,非說安郡王仗勢欺人,一下子就憤憤不平起來,滿肚子的怒火壓抑不住。

許薇姝:“……”江南錦繡之地。竟然也有愣頭青在。

顯然。不只是許薇姝這麼想,那邊的小娘子也讓她丈夫給蠢哭了,恨不得衝過去堵住他那張嘴。

方容也笑:“這園子夠大,咱們也住不過來,若是這兩位不介意,就把偏院讓出來給他們用。”

主要是人家兩個是毛家的小娘子送過來,這園子又是毛家的,即便是他。也不好簡單粗暴地將人趕走。

許薇姝也點頭:“這種愣頭青秀才最麻煩。”

一看,那丈夫就是讀書人。穿著打扮都像儒生,臉上也有書呆氣。

是刺客殺手的可能性不大。

再說了,他們怕什麼明面上的殺手,這兩個要真有別的心思,住進門還容易看管監視。

交代了一句,方容和許薇姝就回屋休息,沒在多管,至於袁琦,他肯定要更仔細些,等確定了夫婦倆的確是普通人,別說武功,就是粗淺的防身功夫也不會。

“咱們姝娘一個人就能教訓他們十個。”

袁琦見識過許薇姝射箭的能耐,總覺得要是手裡拿一把好弓,再有充足的箭枝,一個姝娘,比他安排四五個一流的侍衛還要有用。

下人們就去給這夫婦二人領路。

男子看著還要說什麼,他妻子卻千恩萬謝,拉著丈夫隨園子裡的下人去了。

安頓好,那個小婦人,便拿了一些土特產過來拜訪,也算是表達謝意。

那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