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這個劊子手!碧水姐都說了,你就是當年的甲子西!是你害的碧水姐人不像人,是你害的碧水姐投水的……”霜月漾起不怕死的臉,情緒激動,口口聲聲大罵著。然則,湖水旁的西溟雪一臉無視,兀自望著那片湖心。倒是抱著霜月的嚴秦死命騰出一隻手,來堵住了霜月的嘴,可霜月依舊滿臉憤恨。

“是。”西溟雪的聲音拔高几籌:“西溟雪就是甲子西。”

嚴秦愣住,險些又讓懷中的霜月掙脫:“娘娘!”

西溟雪伸手示意嚴秦莫要過問:“可是,大概你忘了,甲子西曾受你恩惠,如今西溟雪放你不死,一來一回,互不相欠!一個人兩世間,受恩回恩、背恩棄恩,不過一個輪迴,誰脫了軌,便再也回不來了!”西溟雪驀然轉身,走向霜月,不待霜月任何動作,西溟雪狠狠掌了霜月一嘴:“這掌告誡你,不要恃著我欠你恩就以為我一定要還,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欠誰,只有誰比誰強!”言罷,哼了一聲立即轉身。唯有嚴秦才懂,她在說這句話時內心是多麼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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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殘月,采薇魂斷。當西溟雪像一個遊魂般遊蕩了一整天后,才來至冷宮,也就是她曾被“添官加福”的采薇宮,果真采薇之女斷采薇,死宮終是不虛名!西溟雪幾乎可以想象到今天朝政上時多麼風雲變化。皇后以不貞要被廢,紀太后昏倒鳳榻,紀氏不服,對著宋逸嗆聲,最終導致紀凌萱不僅被褫奪封號,連性命也不保!

原本只是來看紀凌萱慘象的,反而變成來見紀凌萱最後一面,世事真諷刺啊!但,最令西溟雪意外的還是宋逸的強勢!明明紀氏現如今還手握重權,他卻不投鼠忌器,生生就是要致紀凌萱死地。好像只有這樣,方可讓他消除對紀氏的恨意不可。只是,西溟雪真真為宋逸擔憂啊……

“……後亂宮闈,交媾不淺,婦且不貞,何為表率……褫奪紀氏後位,不入太廟,不入紀氏,欽賜三尺白綾……”

——一個時辰前,宋逸下的命令。死不入太廟,不是宋家媳;死不入紀氏墓,難回紀氏家。這招當真太狠了!在這個崇尚喪禮、注目輪迴的時代裡,死不如棺,不進宗廟,一生死後為孤為魂,連個鬼也不如!西溟雪沒有想到宋逸對紀氏的恨會如此之深,深到恨不得剝皮抽筋。

“……皇上……凌萱沒有……凌萱沒有對不起你……”

踏入紀凌萱等待行刑的冷宮刑殿。一股腥臭味便撲鼻而來,毫無光亮,整個就跟地獄一般陰暗潮溼!西溟雪掩著鼻艱難行進,時不時還踢上什麼,差點跌倒,幸虧嚴秦扶住。

“誰!皇上來了嗎?皇上您終於……”

“是我!”西溟雪看到一個黑影撲來,直覺一閃,嚴秦也立馬橫隔在前。

“你?是紀妍麼?紀妍你來接本宮了麼?”黑影瑟瑟,讓人看得有些同情,只是紀凌萱的聲音變得有些喑啞,聽得很是恐怖!“……咯咯……皇上還是拗不過太后和紀氏……呵呵,讓你來接本宮啦……”她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中,甚至愉快地在前面旋舞旋舞,像是要再最愛的人面前,拼命舞出最絢爛的舞姿一般。只可惜,來的人不是宋逸,更不是紀氏的人,而是她的死對頭西溟雪。

西溟雪嘆了口氣:“皇上不會來了。”

旋舞瞬間停止,紀凌萱似乎還在暈眩中:“……你騙我!你騙我!他不會不要我的,他親手為我戴上鳳冠……咦?鳳冠呢?”說著,紀凌萱再一次猛扯自己的頭髮,原本就散亂的頭髮被她揪得全膨豎起來,層層擋住她的臉。那種感覺,就像面前是個無臉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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