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繼續徹查。訊息傳入中書省時;儘管張嘉貞經苗延嗣一再擔保;做事的人已經再也找不到;而且沒有物證;他也忍不住如坐針氈。

上有張說源乾曜;下頭還有杜士儀宇文融這等虎視眈眈的低品官員;最近真是諸事不順

“相國;相國……”

一個令史飛一般地衝進了張嘉貞的直房;來不及喘一口氣就氣急敗壞地說道:“宇文融徑直去了王駙馬家”

此事和王守一有什麼關係;宇文融莫非是瘋狗不成;見誰都咬?

張嘉貞又驚又怒;可想到王守一的確絲毫無涉;又什麼都不知道;他心下漸漸稍安;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吩咐那令史退了出去。然而;等到傍晚時分;另一個訊息再次傳來時;他就再也坐不住了。

兩名行刑者指認;王鈞透露;曾經賄賂了王守一五百貫儘管今ri宇文融去面詣王守一;這位祁國公兼駙馬都尉矢口否認;但如此傳聞已經在宮裡宮外散佈了開來

當張嘉貞再次踏著漫天月sè回到了家中的時候;專管門上的一個心腹家人上前牽了馬攙扶他下來之後;就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開口說道:“相國;今ri黃昏;王駙馬微服來了一趟。幸好將軍在家中;好容易說服他走了;應該也沒讓人瞧見。”

近ri這一樁樁一件件事堆積在一塊;本就讓張嘉貞心力交瘁;此刻聽到王守一在這種節骨眼上竟然還來找自己;他不禁越發鬱怒。可是;當他也顧不得吃晚飯就到書齋中叫來弟弟張嘉詢問時;張嘉祛沉著臉說出的第一句話;就讓他為之悚然;繼而怒髮衝冠。

“王守一說;阿兄你要王鈞速死;那就一人做事一人當;關他什麼事?他是收過王鈞五百貫;為其引見於你;可還不至於為了這一丁點錢要殺人滅口”張嘉祛知道這話實在不好聽;可王守一的話若不是原話轉述;萬一令兄長會錯了意思;那就麻煩大了。於是頓了一頓之後;他見兄長的臉sè極度不好;他就輕聲補充道;“王守一還說;這時候要撇清已經遲了。”

“是遲了;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該上他的賊船”張嘉貞已經七竅生煙;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聲音更是幾近咆哮;“人家不過是用了這麼一招試探;他就立刻沉不住氣;這個國舅爺遲早都得當到頭宇文融……我早先真是小看了他;比杜家小兒更加狡猾……對了;杜家小兒近來在做什麼?”

“他?據說大多數時候仍在門下省左拾遺直房;只去御史臺宇文融那裡點個卯;午後就常常出宮在外閒逛;最近還出入過金仙玉真二位貴主那兒。”

“必然有詐;你只讓人盯緊他就是”

張嘉貞也鬧不明白杜士儀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能如此叮囑了一句。然而;留了張嘉祛在書齋中一塊用飯;又商量了幾件事後;張嘉祛就彷彿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放下碗筷開口說道:“阿兄;今天柳齊物還來過;送了厚禮。我本打算拒收;但他所求不是別的;是大公主出嫁的事。”

“駙馬都定了;他還想於什麼?”張嘉貞眉頭一皺;大為不悅;“河東柳氏這一支固然一直富貴榮華;但柳齊物就不是什麼頂尖人物;上次京兆府試他闖出來的禍還不夠麼?難不成聖人親自挑選的駙馬;他還要挑三揀四不成?”

“不是駙馬;是嫁妝。”張嘉祛見張嘉貞立刻若有所思展開了眉頭;他便笑道;“大公主的封號聽說都已經定了;是永穆。陛下頗為愛重這個女兒;因而打算以當年太平公主出嫁的舊例傳送。”

此話一出;張嘉貞登時悚然動容。太平公主當年從萬年縣廨出嫁了;十里紅妝都不止;若是照那樣的規格;足可見柳婕妤和大公主在宮中的地位於是;他沉吟片刻便面無表情地問道:“柳齊物所為如何?”

“請阿兄約束些人;別讓人說三道四。倘若大公主能夠順當出嫁;柳家還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