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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神來;卻發現杜士儀還在若有所思翻看裴遠山這書齋中的藏書。
“使君……”
“你既然表字漢若;我日後就叫你表字吧。”杜士儀放下手中那一卷書;笑了笑後;很快就換上了一副沉著的面孔;“範若誠的疏失;我不日會上書朝廷;他也不會再擔倉曹之職;你先替他承擔起來。另外;裴兄走之前已經做了一些安排;常平倉不日之內就會悄悄補齊;此事也由你這個中眷裴氏子弟來監督稽核。”
知道自己無可推辭;裴海雲慌忙應道:“是”
等到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裴宅;裴海雲在上馬之後;禁不住再次掉頭看了一眼這座曾經冠甲代州的豪宅;心裡不禁生出了幾許唏噓。
裴遠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只因這利慾薰心;便是這等為宗族所棄的可悲下場
作為外人之中唯一知道當日有人行刺杜士儀的範若誠;從昏迷中醒過來之後就知道自己完蛋了。所以;當榻前的杜士儀冷冷告知;會以他翫忽職守為由向朝廷舉告之後;他反而感激涕零。尤其得知裴遠山竟然“畏罪自盡”;他更是恨不得罷官的制令早日到代州;也免得自己這一番煎熬。
其他都督府的屬官們雖說不明白裴遠山畏罪自盡究竟和杜士儀有什麼關聯;但中眷裴氏河東宗堂的裴休貞突然蒞臨代州;和杜士儀在裴遠山的書齋之中有過一番長談;這訊息卻很多人都知道了。一時間;眾人本就因為杜士儀剛一上任就揭開西陘關的糧秣軍械短少之事而心懷忐忑;現如今就更加噤若寒蟬了
尤其把軍械不足的過錯全都推在北都軍器監身上的錢通更是惶惶難安。他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倖之心;可誰曾想兩日之後一大清早;杜士儀召集屬官雲集大唐;隨手就把一封信丟在了案頭。
“這是太原尹兼河東節度;兼北都軍器監李公的信;誰來給我念一念?”
在無數面面相覷的目光中;杜士儀好整以暇地把信遞給了下頭的代州司馬司徒曉;淡淡地說道:“既然誰都不願意念;那麼傳看一番吧”
打量著那一張張看完李嵩之信後的面孔;他方才又加了一句話:“有範倉曹之事在先;我不為己甚;三日之內;該給我一個交待的人給我一個交待”
第一卷當時年少青衫薄 第六百三十六章 夏屋隱逸
代州的風雲變幻是在上層;小民百姓幾乎沒怎麼察覺到;但作為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溫正義卻看得一清二楚;一時又是激動又是惶惑。旁人雖有懷疑他的;但他致仕之後很少與人相爭;平素養花觀魚自得其樂;再加上杜士儀在那次與其巡查西陘關之後;再也沒有見過他;久而久之在他身上的關注度就少得多了。
這天一大早;他交待了家裡人之後;便挑了幾個心腹前往夏屋山。這一程沒有官道;只有崎嶇小路;他年歲又很不小了;最終抵達山前時;已經是氣喘吁吁。如今步入了仲秋;山中本就更冷;即便幾個精壯僕人預備了滑竿揹他上山;那陣陣山風仍然讓他叫苦不迭。當他終於來到了那座竹屋之前的時候;竟已經是時至傍晚了。他親自上前敲門;足足好一會兒;裡頭方才傳來了一個笑
“是溫兄?怎麼也不在山下讓人射一支響箭;我好下去接你。這山路崎嶇;又讓你奔波了一趟”
隨著這聲音;竹屋的門也被人拉開了來;走出來的竟不是什麼山林隱逸;而是一條魁梧雄壯的彪形大漢。只見他大約不到三十;膚色微黑;面闊耳方;一頭濃密的黑髮竟有不少微微翹起;顯然並不服帖。他笑著上前給了下地的溫正義一個熊抱;隨即才鬆開了來。
“輕點;輕點兒你再用點大力氣;我這條老命就沒了”溫正義沒好氣地笑罵了一句;但一路趕路以及上山的辛勞;卻在這個熊抱下消失得一於二淨。他欣喜得打量了一下自己這位忘年交;旋即嘆氣道;“自從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