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這話聽起來像是自賣自誇,但其實他很坦誠——對付宋烏炎和狄世元這種貨色對於他來說確實不難,更別提他現在已經和李縣令沆瀣一氣了。這些外邦人也未必有什麼通天的本事,畢竟這是在盛國的土地上——只不過他們的攪局會讓事情麻煩一些。

“我本來給李縣令出過這樣三條計策——下策是要他降了那個狄世元的職,將他從捕頭變成捕快,或是直接將他革職除名,此人心高氣傲定受不了此種折辱而選擇出走煊陽縣,這樣咱們就有機會在荒郊野嶺將他滅口了,餘下的宋烏炎還不是甕中之鱉?”

“中策則是要李縣令翻些舊賬,若是舊賬不夠翻的那就委任他點兒新‘差事’,反正就是尋個由頭將他下獄,順帶著連與他關係親密的宋烏炎一起,至於在大牢裡發生什麼就由我來全權接手了。”

三人聽了賀難的前兩策,皆認為有可取之處,又不由得在心中暗自驚詫這中策與下策都已經如此厲害了,那上策得狠辣成什麼樣?

“那上策呢?”三人不禁異口同聲地問道。

“上策?很簡單。”賀難拉長了聲音,“就是你們仨直接把宋烏炎和狄世元滅口唄。”

“噗!”燕春來一口茶水噴出來,“你說的上策就是這個?”

“只有三流的謀士才會選擇那些雖然風險低,但是過程極為繁瑣複雜,且可能會因為一些意外而被迫中斷的策略——比如我所預料的狄世元心高氣傲,這只是我的猜測罷了。萬一他就是個厚臉皮,就算被革除了官職讓人指指點點依然在煊陽縣不走怎麼辦?最後不還是得靠其他辦法收拾他?”賀難惡狠狠地說道,他倒是振振有詞:“真正的一流謀士都是採用最簡單粗暴但卻最快捷有效的策略——譬如我的上策。”

最後,他像是要印證什麼似的強調道:“就算是我師父在這,他也會雙手雙腳地支援我的上策。”其實他這話純屬扯淡,以李獒春那老成持重的性格絕對不會採用這種走極端的路子,再快捷有效都不可能。

“唉……這群外邦人插手就很讓人苦惱了,總不能把這些人都殺掉吧。”賀難輕嘆了一聲,“看來還是中策最為穩妥,畢竟是官面兒上的事情,老李頭子處理起來也方便一些。只是如果用中策的話還真是欠了他一個大人情啊……”

其實賀難根本沒敢和李仕通說自己這簡單粗暴的上策——原因也很簡單,知人知面不知心,老李肯定不同意,沒準他會覺得自己這人太過瘋狂反而拒絕和自己合作。至於賀難的中策——這老狐狸雖然仕途不順,但是心眼兒可一點都不少,他倒是真正雙手雙腳贊同這條。

眾人紛紛也都應和著賀難採取中策,看樣子他們對於“上策”也不是很放心,七嘴八舌地說著“上策就是放屁。”

賀難見自己的理論不被支援,肯定是要出言辯駁的,這廂他又要張嘴說些什麼,卻見姑姑已經又捧著一個大托盤過來了,這裡面足足盛了四大碗熱湯麵條,看來就是給四位年輕人準備的,鬱如意見狀連忙起身將托盤接過來。

“你的幾個朋友為了你可真是一宿都沒有消停,阿難,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他們啊。”姑姑笑意更濃了些,幾人中年歲最大的燕春來已經接近而立之年了,但在賀霓眼裡也還是個孩子一般,她也覺得孩子們說話自己一個大人不方便聽,落下這句話之後便又離開了。

聽完姑姑的話,賀難總覺得她這話裡還有其他的意味,心說自己昨天晚上莫不是丟人丟大發了,便猶豫著問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賀難出此問,魏潰和燕春來幾乎是拍著大腿狂笑,鬱如意的臉色變了變,一會兒紅一會兒青的,最後倒也恢復了平靜:“你就記得賠我一條裙子就行了。”

賀難多聰明的一個腦袋,或者說是思維不同尋常,下意識地就問道:“我又把口水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