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小胡是胡叔叔的兒子,據說當年父親發家的時候出了很大力,後來被仇家害死也算是替我爹擋了災,但父親卻只讓他在客棧乾乾雜活,對胡家母子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補償……小胡對他是有怨氣的。”

“而老於嘛……說實話他的動機並不強,全賴我不負責任的推測而已,最近大半年我父親明顯在沱沙澱待的時間更久,這邊兒的生意也有了些起色,或許在大夫人眼裡這算是一種偏愛有所轉移的訊號?所以如果我父親現在死了,那她就能按照之前的遺囑得到大部分乃至全部的財產,而她能使喚動的人或許就只有老於了——當然,我父親那條斷腿和老於的殘疾位置一致這件事應該只是一種巧合而已。”

金管賬和混混童穗生沒有被王光第列入主要懷疑物件的原因也很簡單,姓金的哪有那個膽子敢害死王掌櫃?而童穗生則對王掌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崇拜感,大概就是王千渾多次在公共場合都誇獎他與自己年輕時如出一轍的緣故吧!

葉慈母子把事情說得已經很清楚了,然而在管賬老金的嘴裡,這間客棧六個人、包括王氏一家的關係卻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官爺,您可能不太清楚情況,但我可得跟您好好彙報一件事。”雖然倆人之間有著二十歲的年齡差距,但老金對這個年輕官差的態度卻到了趨奉的程度:“我跟王掌櫃可是快三十年的交情啦!當初跟著王掌櫃盤下這間房的人裡就有我一個。”

“別看葉二娘子表面上一副端莊的模樣,私底下可風騷得緊哩!這可不是我亂嚼舌……當年我們那班老人都知道,就算當面與她對質我也不怕——葉二娘子嫁到王掌櫃家的時候操辦的也算風光,但沒兩個月就顯了懷,二少爺更是在婚娶之後八個月左右就生下來了……”金管賬也是邊說邊作回憶狀,表情還挺神秘:“雖然說七八個月的早產子也有,但早產的孩子向來虛弱,能有幾個平安活下來的?但二少爺的身子骨卻壯實得很,而且長相也與我們掌櫃的不大相似……當時總有人說這二少爺是葉二娘子帶到王家的一個野種哩!”

“竟還有這事?”賀難託著下巴,饒有興致地看著金管賬唾液橫飛:“那你們王掌櫃又是怎麼認為的?”

“這葉二娘子比大夫人俊俏得很,惹掌櫃憐愛,王掌櫃又聽不得那些流言蜚語,後來也沒有人再提這一茬了。”

“可我卻聽那對母子都說,是你總去騷擾葉夫人呢!”賀難又道,這一回卻是刻意為之了。

“這……”金管賬轉了轉眼珠子,但很快又道:“官爺您可是誤會了呀!是她血口噴人!那葉二娘子既然都能把別人的兒子帶到掌櫃家裡,又怎可能老實地下來?她是逢著漢子都要拋個媚眼,但被人察覺後卻要惺惺作態裝無辜。我……見了這事後便告知掌櫃,而掌櫃便授意我時常盯緊一些而已!可並非是小人我有什麼歪心思!”

“你這謊卻是圓不回來……方才還說無人再敢提葉夫人的風流韻事,這一會兒又變成了王千渾對此心知肚明瞭!”賀難冷笑,點破金管賬前言不搭後語:“再者說,葉夫人真要勾搭怎不去找那年輕漢子,偏來找像個柴火棍兒似的你?”

“這、這……”賬房老金急得頭上直冒汗,兩顆眼睛又滴溜溜轉了幾圈,才道:“我家那婆娘不常在沱沙澱,這客棧裡常年就這麼一位女子……我也只是藉著掌櫃授意偶爾佔些便宜罷了。”

“不過官爺,接下來這話我可是絕無虛言,若有假話我老金天打雷轟——昨夜也不知幾更,樓上打碎了什麼東西,我迷迷糊糊之間卻聽見王掌櫃大罵那葉二娘子,說她剛才又招蜂引蝶,改不了賤皮子云雲。小人也不知道招惹的是哪位爺——我知道官爺您是和這幾位客官一起來的,但您也得講道理,就算是您罩著的哪位爺被葉二娘子一時迷惑,也得還我們掌櫃的一個公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