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在她快要臨盆的時候,被安然邀請入宮。”她輕輕呵出一口氣來,在空氣中散去,不留一絲痕跡,“最後,在皇宮裡去世了。”

她知道這個結果於他而言是個很難以接受很痛苦的事實,不過,他既然問起,想必心中已經做好了承受一切的準備。

屋內,突然就這麼安靜下來。

靜得令人窒息,如溺在深水的不堪重負的窒息。

此時此刻,她這避重就輕的解釋入了他的耳,無疑是在他那備受煎熬的心裡火上澆油。

璽沉淵不說話,全無反應,只是那麼僵直地站立著,覺得胸口內浸透了刀刃翻剮,隨著她輕輕翕動的嘴唇和一字一句清晰的話語尖銳疼痛著。

他那雕刻似的眉痛苦地蹙了起來,眉間已經篆刻出了深深的褶紋,無數的波動閃過眼底,化作無形無色的痛楚,深入骨髓。

這就是結局呀,他明明早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為何,親耳聽到之時,會是如此的難以忍受?!

那,是他心目中的妻子呵……

可是,他卻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只是帶著疲憊,像是瞬間便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哀莫大於心死般地閉上眼,卻依舊將脊樑挺得那麼僵,那麼直,唇邊綻出的全是心灰意冷。

陸苑一看得心驚,漸漸管不住臉上悽楚的神色,無言地看著他。

他緩緩抬起頭來,漂亮的眸子有些淡淡霧氣繚繞的看著她,清透的目光卻迅速迷離、迅速潰散,他的聲音此際聽來柔軟得要命,緩緩勾起唇角問她:“你叫苑一,是嗎?”

陸苑一咬著下唇,點了點頭。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會突然問起她的名字來。

他聽後,年輕的臉上竟然忽地出現了魅惑之極的笑容,他一字一字低柔地喃喃念道:“苑一……苑一……願意……願意?”

唸到最後,他的心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像是被什麼不知名的東西給刺了一下,微微的疼痛。無聲的淚滴落在心底,濺成朵朵暗色的淚花,可臉上卻是面無表情,眼睛只是近乎呆滯地望著一處。

記憶裡,

有一天,那個素來愛笑的小小的女子牽過他的手,面露窘境道:“軒哥哥,怎麼辦?怎麼辦?我的肚子里長了朵小水仙花。”她的語氣裡明明顯得很苦惱,可眼中卻是止不住的笑意。

那時,素來自命不凡的他也犯過如此初級的錯誤。其實女兒家的心事並不難懂,只是他比較笨罷了。

他聽了她的話之後,以為她是吃壞肚子生病之類的,焦急的抱過她,“卉兒別擔心,我現在就帶你去看大夫,等喝了大夫開的藥,你的肚子就會舒服的。”

她對他的行為並不以為意,反而難得的惱了,瞪了他一眼,氣鼓鼓地道,“軒哥哥,你怎麼這麼笨吶?你是朵水仙花,那麼,你的孩子當然就是朵小水仙花啊。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你竟然還聽不懂。”

他聽後愣了又愣,直到愣了半晌,這才後知後覺得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深意。

她的肚子裡懷了他的孩子!

他頓時驚喜非常,忍也忍不住地抱住她哈哈大笑了起來。他長那麼大,從未像那天那麼開心過。而懷中女子的唇角亦是消不去的愉快笑意。

有了孩子,自該立即成婚,況且,他一直都很想將她娶進門。

可惜,不管他如何努力,她都不吃那一套。

直到某一天,他終於忍不住了直接去問她,“卉兒,你到底願不願意嫁給我?”

“這麼嘛……”她不甚在意地聳聳肩,眉間卻藏匿著一絲狡黠,眨了眨眼睛,“等到小水仙花出生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聽後,頓時傻眼了……

……

璽沉淵從回憶裡回過神來,緊緊閉上眼,腦中渾渾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