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白忠旗便把抄錄的三份兒軍法九章給每個都頭都發下去了,讓他們給下面的家丁大聲宣讀,並且叮囑,十日之後大人要考校的,若是到時候背不出來的,少不得要挨鞭子。

王渾和王通當初都給董策逼著識了一些字,雖然不大會寫,但是簡單的讀是沒有問題的。

耶律斡裡和就傻了眼了,幸虧他手下有個家丁當初也上過兩年私塾的,在成為流民之前是一家糧店的學徒,便由他代勞了。

一個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夜色如水。

今天是難得的休息日,三位都頭便也不怎麼拘著他們管束,因此有了些自由活動的時間。

訓練場上。

寒風悽冽,董忠庸手持長矛,朝著一個稻草人奮力的刺去,一遍一遍。他似乎不知疲倦一般,一直練了一個時辰,未曾停歇,也不知道刺出了幾千幾百次。

在他旁邊不遠處,丘陵邊緣的一顆大樹下,董忠康抱著胳膊,在想那個和自己已經有了婚約,現在卻不知道在哪裡,活著還是死了的姑娘。

在丘陵的那一邊,董勇慶咬牙切齒的盯著一株大樹,拳頭狠狠的砸在粗糙的樹皮上。

他用勁兒是如此之大,以至於拳頭都綻裂開來,鮮血四溢,佈滿了傷口。

他眼睛血紅,心中恨意翻湧,不過那恨意,卻是對著自己,而不是別人。

他忽的一聲惡狠狠的嚎叫,反手一巴掌便是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董勇慶,你這個廢物!叫你下不了手,叫你他孃的哭,你這個廢物!活該成了人家的笑柄,活該當瞭解首兵!你活該,你他孃的!”

說著又是狠狠的扇了自己兩個耳刮子,他力氣是如此之大,以至於臉蛋子都腫了起來。

董勇慶,就是那個在拿死囚練手的時候第一個上去的家丁,結果不但不敢殺人,還把武器都扔了,跪地大哭。若不是周仲在,他甚至都被那死囚給殺了。

他不敢給抽了鞭子,而且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沒人瞧得起他,便是一個屋的幾個家丁,平素也不大愛和他說話。

董勇慶把自己給恨到了骨子裡面,本來憋著一股勁兒要明日好生表現一番,扭轉別人對自己的印象,卻沒想到方才都頭過來通知,讓他擔當明日的解首兵。

這個結果不出任何人的預料,其實這也是為了他好——解首兵危險最小,實在是再適合他不過。

董勇慶感受到的,只有屈辱。

……

今兒個對於蓑衣渡的百姓來說,都是個不得了的大日子。因為在今天,鎮上的蘇大戶,收糧放銀,而同樣也是在今天,身為糧長的蘇大戶,替縣上收今年的秋糧稅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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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時何時?戰亂之時! 二零九 課稅

明朝的農民課稅,從太祖洪武年間一直到宣德年間,都是繳納的實物稅,但是在宣德年之後,就產生了一定的變化…

許多人認為張居正實行一條鞭法之後才開始從繳納實物稅到繳納銀子的轉變,實際上這是打錯特錯。

第一,就算是一條鞭法實行之後,許多地方也是繳納實物稅。

第二,在一條鞭法之前,早就有了許多的嘗試和實踐,許多地方就已經改了繳納實物稅為交銀子,不過當時不叫一條鞭法——而是諸如‘鼠尾冊’、‘十段錦法’之類的明目。一條鞭法,頂破天也就是一個總結,而且是不那麼徹底的總結。

甚至一條鞭法也不是張居正的首創——嘉靖十年三月御史傅漢臣的進言中就提到了這個。

早在宣宗宣德年間江南就出現了徵一法,而英宗正統年間江西則是出現了鼠尾冊,英宗天順年間東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