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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舍親何面目迴轉!小子必然討他抱怨了。”高讚道:“既然人品十全,豈有不成之理。老夫生性是這般小心過度的人,所以必要著眼。若是令親不屑下顧,待老漢到宅,足下不意之中引令親來一觀,卻不妥貼。”尤辰恐怕高贊身到吳江,訪出顏俊之醜,即忙轉口道:“既然尊駕意決要會面,小子還同舍親奉拜,不敢煩尊動履!”說罷,告別。高公那裡肯放,忙教整酒餚相款。吃到更餘,高公留宿。尤辰道:“小舟帶有鋪陳,明日要早行,即今奉別。等舍親登門,卻又相擾。”高公取舟金一封相送,尤辰作謝下船。
次早順風,拽起飽帆,不勻大半日就到了吳江。顏俊正呆呆的站在門前望信,一見尤辰回家,便迎住問道:“有勞老兄往返,事體如何。”尤辰把問答之言細述一遍,“他必要面會,大官人如何處置。”顏俊嘿然無言。尤辰便道:“暫別再會。”自回家去了。
顏俊到裡面,喚過小乙來問其備細,只恐尤辰所言不實。小乙說來果是一般。顏俊沉吟了半晌,心生一計,再走到尤辰家與他商議。不知說的是甚麼計策?正是:
為思佳偶情如火,索盡枯腸夜不眠;
自古姻緣皆分定,紅絲豈是有心牽。
顏俊對尤辰道:“適才老兄所言,我有一計在此,也不打緊。”尤辰道:“有何好計。”顏俊道:“表弟錢萬選向在舍下同窗讀書。他的才貌比我勝幾分兒。明日我央及他同你去走一遭,把他只說是我,哄過一時。待行過了聘,不怕他賴我的姻事!”尤辰道:“若看了錢官人,萬無不成之理。只怕錢官人不肯。”顏俊道:“他與我至親,又相處得極好,只央他點一遍名兒,有甚虧他處!料他決然無辭。”說罷,作別回家。其夜,就到書房中陪錢萬選夜飯,酒餚比常分外整齊。錢萬選愕然道:“日日相擾,今日何勞盛設。”顏俊道:“且吃三杯,有小事相煩賢弟則個。只是莫要推故。”錢萬選道:“小弟但可效勞之處,無不從命。只不知甚麼樣事。”顏俊道:“不瞞賢弟說,對門開果子店的尤少梅與我作伐,說的女家是洞庭西山高家。一時間誇了大口,說我十分才貌。不想說得忒高興了,那高老定要先請我去面會一會,然後行聘。昨日商議,若我自去,恐怕不應了前言,一來少梅沒趣,二來這親事就難成了。故此要勞賢弟認了我的名色,同少梅一行,瞞過那高老,玉成這頭親事,感恩不淺,愚兄自當重報。”錢萬選想了一想道:“別事猶可,這事只怕行不得。一時便哄過了,後來知道,你我都不好看相。”顏俊道:“原只要哄過這一時。若行聘過了,就曉得也何怕他。他又不認得你是什麼人,就怪也只怪得媒人,與你什麼相干。況且他家在洞庭西山,百里之隔,一時也未必知道,你但放心前去,到不要畏縮。”錢萬選聽了,沉吟不語。欲待從他,不是君子所為。欲待不從,必然取怪,這館就處不成了,事在兩難,顏俊見他沉吟不決,便道:“賢弟,常言道:天塌下來,自有長的撐住。凡事有愚兄在前,賢弟休得過慮。”錢萬選道:“雖然如此,只是愚弟衣衫襤褸,不稱仁兄之相。”顏俊道:“此事愚兄早已辦下了。”是夜無話。次日,顏俊早起,便到書房中喚家童取出一皮箱衣服,都是綾羅綢絹時新花樣的翠顏色,時常用龍涎慶真餅燻得撲鼻之香,交付錢青行時更換,下面淨襪絲鞋,只有頭巾不對,即時與他折了一頂新的,又封著二兩銀子送與錢青道:“薄意權充紙筆之用,後來還有相酬。這一套衣服就送與賢弟穿了。日後只求賢弟休向人說,洩漏其事。今日約定了尤少梅,明日早行。”錢青道:“一依尊命。這衣服小弟暫時借穿,回時依舊納還。這銀子一發不敢領了。”顏俊道:“古人車馬輕裘與朋友共,就沒有此事相勞,那幾件粗衣奉與賢弟穿了,不為大事。這些須薄意,不過表情,辭時反教愚兄慚愧。”錢青道:“既承仁兄盛情,衣服便勉強領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