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我確實有求於您。”張雲卿從懷中摸出十二條金條,放在桌面上。

劉異看到這麼多黃燦燦的金條,立即眼射綠光。但他知道,張雲卿拿出這麼多貴重的東西,所求絕非小事。他轉向張雲卿:“什麼事?”

“我最近要做一宗生意,從邵陽運五千斤煤油過黔陽。那裡是陳師長的領地,這十根條子算是過道費,另兩根是總隊長的辛苦費。”

劉異心下明白,若按時價,十根金條買下五千斤煤油貨款已足夠了,張雲卿運煤油肯定是另有所謀。但只要有好處,他也管不得太多,當下答應下來。

張雲卿待劉異收下金條,又說:“還有一事相求。在我心目中,陳師長是我最崇拜的英雄,如總隊長代為引薦,此生必感激不盡!”

劉異點頭道:“這只是一件小事。不過,目下群雄混戰,時局動盪,時勢難識,一旦有人佔了上風一統天下,我會提醒你依時而附,棄暗投明。”

“那就拜託了。”張雲卿起身告辭,“此地不宜久留,總隊長留步。”

張雲卿仍從原路出城,在迎春客棧牽出駿馬,連夜趕回山門。

回到燕子巖,見蒲胡兒仍在燈下等候,尚未入睡。夫妻相見,張雲卿說了經過,蒲胡兒得知劉異已收下重禮,放下心來,說道:“幹我們這一行,與官府搭上線才會長久。劉異、陳光中這兩座靠山不能少,日後還要多下本錢。”

張雲卿點頭道:“你跟我想到一處去了。”

是夜無話。過了半個月,張鑽子從溪回來,報告了陳家寨動態。果如張雲卿所料,易豪料到張雲卿會用火攻,正率數千寨民大挖水渠,把水從西頭引入寨,在圍牆內沿牆腳開挖一條一丈寬、三里多興的大水圳,還在寨中心挖一條長二丈、深一丈的水溝,以防火勢蔓延連累全寨。

又過了兩個月,梅滿娘提供的五千斤煤油已從長沙運抵邵陽。其時,張雲卿的宅院已經竣工,結構與梅滿孃的一模一樣,所不同者,內部設計十分複雜,初入如入迷宮,房間難以數計,每間房靠牆一面裝有活動板壁,壁與牆之間形成通道,四通八達,一有情況可從容逃脫。另外,在宅院前後修有炮樓,可控制從四方八面來襲之敵。

原計劃在農曆十月上樑,大宴賓客。也就在這段時間,張鑽子探得情報,說易豪有可能在張雲卿宴客之日過來偷襲。於是,張雲卿把進香火日期改在春節後。

農諺雲:十月有個小陽春。意即到了十月,天氣晴朗,宜於冬種。

張雲卿不搞冬種,從五月間開始,他就等待著利用十月天乾物燥的大好機會火燒陳家寨。

九月眨眼就到了。張雲卿悄悄潛往花園與朱雲漢接洽,商量大事。楊相晚提議再增加一股勢力。這正中張雲卿下懷,答應去聯合一支匪隊。在談到如何把煤油帶到溪時,頗費了一番思考。此事必須小心,一旦讓對方發現秘密,易豪、陽立爐很可能棄寨而逃,這就等於白忙一場,達不到預期目的。

最後,楊相晚想出一個辦法來:製造一批特殊的酒桶,下面一截裝煤油,上一層裝幾斤燒酒,然後分批運送。

五千斤洋油需要一間大倉庫,恰好寶瑤驛站附近有一個十來戶人家的小寨。張雲卿派人深夜潛人,把村子裡的五十餘人全部屠殺,就地埋在紅薯窖中。這裡便成了他們的秘密倉庫。

在運送途中,果有路人買酒喝,這一關順利地過去了。

十月初,一切準備就緒,張、朱兩部整裝待發。楊相晚問張雲卿是否聯絡到協助的隊伍。張雲卿道:“這種事不宜早,否則會洩露秘密。我答應過的事,必有把握。此次行動事關重大,相晚兄還是查查吉日。”

楊相晚道:“整個十月兆徵都可高奏凱歌。我認真查了八卦,十五日更加大吉大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