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美跪在許麗芬跟前哭訴,一聲一聲的喊著許姐。承認自己騙了他們,但是沒有惡意,現在是不能回去,回去要被打死的。要是真逼她回去,還不如就死在S市。

許麗芬也哭了,自己是當時天之驕子的大學生,一腦袋對封建思想的排斥,當下決定力挺這個身世可憐的孩子。

一個禮拜後,張棟幫忙給了鄉下丈夫家裡一千塊錢,在當時那可是個大數目了,買來從此不再有糾纏。

從那天起,程美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再單純了。她看著張棟,就移不開眼睛,看見許姐,心裡就抽著疼。她必須得離開,要不管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要出事的,再加上張棟父母因為之前的事對自己也有了看法,她決定辭別恩人,自食其力去了。

站在包廂外,她猛搖頭,說這事我不能幹,他們兩口子是我恩人啊。

吳娟拍著她的背,說:“今天你不去,我們也是要找別的小姐的。這事成了,羅哥會給你一大筆錢,以後就不用當小妹了。今天你要是下了羅哥的面子,以後要遭罪的。”

這麼一聽,她當然的害怕了。加上他們攝像機在哪,照相機在哪,她都知道,要是換了別的小姐,後果還不一定怎麼樣呢。硬著頭皮推門進去,張棟已經完全沒了神智。恍恍惚惚的看著她,完全說不出話,好像在辨認這個人是誰。

程美低聲說:“別害怕。”拍著他的肩膀,然後一切就那麼如預料的一樣發生了。她緊緊的靠著他,抱著他的頭,躲過那些鏡頭的範圍,始終沒有暴露他的肖像。她自己卻身心都疼得無以復加。

張棟醒過來後,看著程美好久,久得程□腳僵硬,那種眼神,她一輩子都忘不了,比怨恨還來得凌烈。最後張棟只說了一句,“我幫你,你卻來害我?”

程美無能為力只能一直哭。

後來羅達起拿著帶子,笑得高深莫測,跟程美說:“你還真是重情重義。”然後給了她一大筆錢和一個耳光,讓她去放假。

帶子被寄到大院去,那熟悉的身影和衣著,別人不認識自己家人還不認識嗎?張家差點天翻地覆,許麗芬在悲憤的痛哭中生下懷胎八個月的張明慧。

張老爺子氣得病了大半年,張棟也徹底的絕了從政的念頭,跟羅達起在S市拉開了二十七年至今未停的暗流湧動。

程美不知道自己以什麼樣的身份跪在醫院的高幹病房裡,只是不停的跟許麗芬說:“大姐!是我害他的,我也沒辦法,我有自己的老闆,我也害怕啊。你別怪大哥,我馬上消失,再也不出現了。大哥心裡就只有你,他迫不得已的。要恨你就恨我一人,千萬別跟自己過不去……”

許麗芬原諒了程美是在她終於在病房裡跪到暈倒。

程美得了原諒卻也得到了報應。她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已經五個月了,許麗芬對此事並不知情,送她去急診的張棟則一直抿著嘴,也不說打掉也不說生下來。

她找到吳娟,說想生下來,吳娟說好啊,生下來幫她養。明明看見了吳娟狡黠的目光,她還是隻能依靠她了。就這樣躲開了張棟的眼線,悄悄待產。

在她就快臨盆的時候,張棟安排並導演了一場戲,讓羅達起的老婆捉姦在床,借羅太太之手把吳娟徹底攆出來L省。讓羅達起在老丈人面前抬不起頭,好幾年不敢跟張棟折騰。

那段時間,程美沒了吳娟的庇佑,又不敢找老羅,自己悄悄的養著孩子,也真真正正的當起了小姐。張棟不出意外的得知這個孩子的存在,他沒有在家裡曝光私生女,只是偶爾出來看看,帶著孩子去玩。卻不曾跟程美好好的說過一句話。

直到有一天羅達起出現,把張明蔚抱到張棟面前,又一個暗流被推上了水面。

東窗事發,張老爺子看著眼尾細長,高鼻薄唇的女孩照片,差點直接背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