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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三槐下車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家的瘦馬,又掏出些許糧食好好安撫了一番,剛抬頭,就看見兩名騎著高頭大馬的健僕在自己面前停了下來。其中一人手裡握著馬鞭,趾高氣揚道:“我家郡王世子與人打賭,要看看你車裡的人是男是女,趕緊叫車裡的人出來,別誤了世子大事。”
劉三槐一聽郡王世子這四個字,頓時白了臉。須知並非人人都能稱作郡王。在本朝,成年皇子或封親王,而只有皇太子的兒子才能被封做郡王。當今太子年紀還小,來人口中的郡王恐怕就只能是那一位了。
如果不是先太子司馬彰早早薨了,這龍椅是萬萬輪不到如今皇帝司馬彥的。太后並非元后,卻與元后一母同胞,算起來也是先太子的嫡親姨母。司馬彰膝下只得一子司馬茁,因其先天有心疾,人人都以為他長不大,就連太后自己也沒指望過他。可誰知道看起來最短命的司馬茁,反而在諸王奪嫡中平平安安的活了下來。
等到司馬彥坐穩皇位,便對太后投桃報李,封了司馬茁為誠郡王,以示恩澤。這位自幼弱不禁風的誠郡王也真是好命,皇帝自己還在為兒子發愁的時候,他已經雲淡風輕的生了三個兒子。
太后自己無子,在私心裡則迫切的希望自己孃家的血脈能夠繼承下去,使得譙郡桓氏與司馬家的聯絡更緊密。在司馬茁大婚不到半年時,就暗示剛有身孕的誠郡王妃停掉幾名妾侍的藥。誠郡王在房事上本來就頗有節制,郡王妃自己都沒滿足呢,就要把丈夫分給別人,她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可面對太后又不好明言拒絕,誠郡王又是個柔弱的,兩個侍妾好巧不巧都接踵有孕,誠郡王妃一口老血都差點被逼出來。鬱結於心的時間長了,她的第一胎竟然沒有保住。直到誠郡王兩個庶子都蹦了出來,誠郡王妃才堪堪懷上第二胎。這一胎就是如今大晉獨一無二的郡王世子司馬珏,今年才剛滿十四歲。
提起郡王世子,京城附近幾個大鎮的百姓幾乎是聞者色變。司馬珏在誠郡王府何等受寵自然不提,作為太后唯一嫡出的重孫,宮中進出有如無人之境,就連皇后都不敢給他臉色看。皇帝雖然不在乎誠郡王,但還是有些忌憚太后。在他看來,凡是可能對自己兒子的皇位產生威脅的,都必須早作打算。因此,司馬珏從一出生起,就被刻意的養歪了。
劉三槐此時想死的心都有,他悔恨自己為什麼會貪圖那點銀錢,開門第一單載了女客,結果連帶女兒一起撞到那個有名的混世魔王手裡。這司馬珏生性驕縱狠毒,七歲時就親自鞭死過人,九歲時將得罪他的人破冰沉湖,十一歲時當街疾馳引起騷亂導致十幾名百姓重傷。
曾有御史上折參過成郡王府,皇帝還沒出手,太后轉眼就把御史的老婆孩子叫到宮裡談人生,沒過多久就有傳言,道是“御史妻子言行不當,引得太后不快,直接被逐出宮去”。
這下御史臺裡想死諫刷聲望的人都得仔細想想後果了。和一個沒成年的熊孩子死磕,人家將來只要說一句“年少無知,甚為悔恨”就能輕飄飄的蓋過,自己白白死了卻還要連累老婆孩子一道受辱,怎麼看都不划算。再說了,人家司馬珏是先太子嫡出誠郡王的嫡子,誠郡王身體弱是出了名的,萬一真參上去說誠郡王教子無方,誠郡王氣急敗壞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這算在誰的頭上?別的不說,光是謀害先太子遺孤的罪名,就足夠誅九族了。
御史臺的集體啞火,讓背靠大晉最大兩座靠山的司馬珏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如今這位小魔星又突發奇想,與人打賭要驗看官道上過客性別,若是他賭贏了還好,萬一要是輸了……劉三槐連想都不敢往下想。
他討好的摸出兩個大錢,恭敬的遞上去道:“不敢打擾貴人雅興,只是小人車裡載的是位有孕的娘子,您看這……”
那兩人是郡王府上的健僕,平時好酒好肉吃慣了的,哪裡看得上這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