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何得罪吳王的。章道虞哪裡敢實話實說?他原先並不知情,只不過兩頭都不想得罪人,才沒攔住殷大,誰知最後兩頭都得罪了。章道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翻來覆去就只是說殷大言語衝撞了吳王。

南康冷笑道:“殷大雖然蠢笨無知,但也不至於連阿螭也敢當面衝撞,這裡面八成有什麼誤會。沒準就是鸛奴在裡面煽風點火。他以前不是和淮山很要好麼,否則哪裡這麼巧,鸛奴在前面封路,吳王后頭就把這裡包下了?”

她原是隨口遷怒,桓蕸之卻聽得心裡一動。這大冷天的能說動司馬珏在官道上拿過往行人打賭,此人絕非等閒之輩。放眼京中,除了王謝兩家嫡出子弟,其他人要麼不夠資格,要麼不屑為之。太子太小,謝家嫡子一個月前就失蹤了,王家家風又嚴,定然做不出這麼幼稚的事。母親說的未必沒有道理,淮山在太后膝下撫養過幾年,鸛奴那時候還小,經常隨誠郡王妃出入後gong。兩人交好也不是不可能。雖然不知道吳王是出於什麼目的回京,但若有誠郡王府在中間緩和,於吳王有利無弊。

他正在想著,忽然聽到外面有下僕來報:“吳王殿下說了,他願意讓出房間,請公主只管放心入住。”

40 威逼

南康這回是真的發怒了,索性提著裙子出了牛車,連自己得寵的婢女上前來扶都直接推了開去,冷冷道:“本宮倒要親自問問吳王,前頭扣著我的人,後頭又示好讓地方,這究竟是個什麼緣故?”

桓蕸之一身錦衣,背上負著長弓,立在公主身後,少年的背影挺拔如松。阿筱遠遠看在眼裡,心裡只覺得愛到了極點,什麼門第之間身份之別全部拋在腦後,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他靠近。劉三槐見了大驚失色,趕緊將女兒拉回來,低聲道:“貴人之間的事,咱們也插不上手,好好在一邊待著,別添亂就行了。”

阿筱漲紅著臉爭辯道:“我又不是去添亂。”

劉三槐長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姑娘大了,確實不能再耽誤下去了,等過了上元節,我便去幫你尋個好婆家。”頓了頓,又道,“我看福來的小杜人不錯,肯吃苦又能幹,這幾年往家裡跑得勤,他什麼心思爹孃都看在眼裡。”

阿筱臉色煞白,低聲叫道:“杜阿狗?就福來那個店小二?那個黑炭頭?”

劉三槐見她滿臉無法相信,不由認真解釋道:“阿爹的生意多數都是靠著福來,掌櫃的同我說了,他幹不了兩年,小杜跟著他學了這麼久,將來是要做掌櫃的。你若是能嫁給他,阿爹還能跟著沾沾光。”

阿筱又羞又氣,提高聲音叫道:“我不要嫁給他。”她這一叫,引得前面不少僕役回頭看來。

劉三槐連忙捂住她的嘴,朝前面連連賠笑,等平息了才敲了她額頭一下,將她拉到僻靜處,小聲斥道:“你喊什麼?還好沒驚到貴人。阿筱,你這個孩子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別以為別人不知道。要是讓公主……”他又把聲音壓低了幾分,“要是讓公主知道你奢望她的寶貝兒子,你就是有十層皮都不夠扒的。”

阿筱自知理虧,卻還是不死心道:“公主心眼好,肯捎帶咱們上路,才不會……”

劉三槐恨鐵不成鋼道:“心眼再好知道你什麼心思也會不好了。你娘心眼壞嗎?要是路邊的叫花子對你起了心思,你娘早就大掃把拍過去了。”

阿筱說不出反駁的話,眼圈紅了,一跺腳,只哽咽道:“我……我這輩子誰也不嫁!”說罷,就捂著臉奔回車內。劉三槐捂住胸口差點背過氣去,只在後面低聲叫道:“這事由不得你,等回去過了上元節,我就給你定下來。”

他兩人聲音雖低,阿苒卻聽得一清二楚。她見劉三槐眼裡全是愛女之心,可還是毫不猶豫逼迫女兒斬斷情絲,不由暗想:“若是阿爹還在,大概也不會同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