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說,行麼?”

何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冷道:“就憑你現在的樣子,只要我鬆手,你就會淹死。你拿什麼去解決他們?”

阿苒牙齒打顫著說道:“我身上藏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在他們沒有得到真相前,他們不會放任我淹死的。”

何意淡淡道:“哦?什麼秘密?”

阿苒本想撐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卻不想剛深吸一口氣,就直接打了個噴嚏,哆嗦著道:“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說給你聽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只要他還有一絲好奇存在,就不會那麼早殺掉她。貓捉老鼠之前,也會先玩弄一番,只要老鼠表現得足夠弱,讓貓覺得她無法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何意忽然笑了,這麼一個冰雪堆成的人居然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一如萬仞之巔冰雪初融,又彷彿春風忽至百花初綻,竟讓將阿苒看呆了。只聽他慢慢道:“你想拖延時間?”

阿苒臉上一窒,連忙的搖了搖頭,卻在對方的注視下,頭越垂越低,小聲道:“我不想死。”

何意麵容平靜的凝視著她的眼,連聲音都沒有絲毫波動,靜靜的問:“你怕死?”

廢話,除了腦子被驢踢過的,誰不怕死啊。

阿苒似是怔忡了一下,輕聲道:“我不怕死,但若是像現在明知必死,卻還等著別人決定我什麼時候死,怎麼個死法,這個滋味一點也不好受。”她一面說著,眼圈不自覺紅了起來,聲音也有些哽咽,“反正不是凍死,就是淹死。即使沒淹死,上了岸還是要被你殺死。就算你高抬貴手放我一條生路,這麼冷的天落在水裡這麼長時間,少不得也要大病一場。到時候身子一虛就跑不快了,給他們抓住嚴刑逼供,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何意看著她那雙杏眼裡泛起點點溼意,淚珠在眼眶裡滾來滾去,長長的睫毛扇動著,一顆淚珠不小心被沾染上睫毛。彷彿露水滴落在蝴蝶翅膀上,那羽睫不堪重負似的往下沉了沉。少女垂下眼簾,那淚珠子順勢滾落了下來,沿著她雪白的臉頰,輕輕一滴落在了他的胸口。滾燙的淚珠,灼燒著他的肌膚。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放輕了一些:“那你怕我麼?”

你說老鼠落在貓手裡,心裡能不害怕?沒尿出來就已經很堅強了好嗎?

阿苒慘然一笑,只將臉微微偏了過去,並沒有回答。示弱的最高境界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讓敵人確認她已經毫無反抗之力,才會不自覺放鬆警惕。

再說,光說怕難道對方就不會殺她了?貓會因為老鼠在他面前嚇尿了,就不吃她了麼?上次明明說好的,不會取她性命只讓她全力一戰,結果呢,自己身上多出十幾道劍傷,要不是她自愈力強,放在別人身上,痛也痛死了。和他硬碰硬是絕對不行的,被這樣的變tai盯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可貼得越近,阿苒就越感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意。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青年只是靜靜的注視著少女,似乎根本沒有移開眼的意思。阿苒心中不免有些煩躁,追她的那幫孫子怎麼現在還不趕來?難道非逼著她裝死不成?

一陣冷風吹過,少女的身子微微瑟縮一下,任由對方抱在懷裡,意識似乎已經開始有些渙散,就連呼吸也變得軟綿綿的。

何意仍然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逼著她出絕招啊。

她慢慢抬起雙眼,羽睫上凝結著霧氣,微微顫動著如同無力振翅的幼鴿。那眼神迷惘而無助,直接越過了青年的臉往遠處的天邊望去。暴雨過後的夜空晴得可怕,月色如霞,漫天的星光落在她眼裡,當真是說不出的動人。少女輕輕撥出一團白霧,似是在輕輕的囈語著什麼。

何意只看到那雙美得驚心動魄的眼睛在自己面前慢慢合上,也不知過了多久,耳畔似是聽到有人叫道:“那裡好像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