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苒看來,何意身上餘毒未清,自己又在病中,他肯定不會主動生事。能逼著他出手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發現了峭壁上的鷹巢。但她不知道何意身在何處,也沒法給他示警。不過反過來想,何意聽不見聲響,這就是說,只有當對方在他視野內,且對方視線凝視的方向讓他感覺到了威脅時,何意才有可能出手。

阿苒見那火把陡然間落在地上,心知何意已經動手了。敵人很可能就埋伏在附近等著他現身。她情急之下,抓著蔓藤便往下方樹叢蕩去,憑藉自己驚人的速度與彈跳力,幾番借力轉折,終於在緊要關頭將何意撲倒在地,堪堪躲過了那三箭。

何意這邊的情況卻並不好。

他在殺掉了李雲章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的右肩傳來一陣劇痛。原來他過度的使用手臂導致塗御醫刻意留下的陽針深入肌理直入神經。就是這片刻的僵直,使得他明明察覺了背後的箭風卻無法轉身避開。就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的剎那,阿苒出現了。

何意心中又驚又喜,顧不得手臂的劇痛,伸出還能動彈的左手,撫摸上她的額頭,低聲問:“你怎麼出來了,燒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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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險境(下)

阿苒點了點頭,低聲問道:“你怎麼樣,受傷沒有?”

何意見她一臉關切,雖然沒聽見她的聲音,心中卻還是說不出的歡喜,正要開口,忽然餘光瞥見一支鐵箭激射而來,待要抱住阿苒躍開已是來不及,只伸手用力將阿苒推開。阿苒被他推倒一邊,手肘都擦破了皮,抬眼望去,只見何意的左臂已被長箭貫穿,鮮血染紅了白衣,看起來甚是觸目驚醒。

阿苒連忙爬起來將何意扶起,見他右手亦呈現不自然的僵直,心中暗道不妙。何意的臉色雪白,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忽然猛地將她推開,低聲道:“你先走,我若脫身自然會去找你。”

他話音剛落,只聽一人冷笑道:“想走?做夢!你們倆誰都走不了。”

阿苒驀然抬首,只見樹林裡慢慢走出一人,他手裡握著一把角鷹弓,背上箭簍裡插著數支鐵箭,看模樣倒是生得眉清目秀,可惜眼神過於陰狠,看得讓人不寒而慄。

劉信一雙眼在阿苒與何意兩人身上來回打量,心中暗道:“桓家美色果然名不虛傳,這兩人都生得如此美貌,難不成是南康的一雙兒女?可那姓塗的不是說她只有一個獨生子,現在還在京裡?”轉念一想,沒準是塗御醫為了保住他倆,故意真真假假欺騙他們,不然他最後逃出山寨怎麼會與眼前這白衣青年走在了一起?再聯想當初南康用明華針與劉誓同歸於盡時,自己彷彿也看到了一男一女,若不是為了保護那兩人,南康又怎麼捨得自己去死?只不過這少女與青年看起來生得並不相似,若說他們與桓家沒有關係,這深山老林裡怎麼可能這麼巧遍地都是美人?劉信盯著少女的眼眸,森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看在你模樣不錯的份上,若是肯從了我,或許我會考慮放他一條生路。”

何意見他不懷好意。周身寒意大盛,強忍著痛楚上前一步,擋住他的視線,道:“要打就打。廢話少說。”

阿苒卻悄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在他手掌中寫道:“小心。”

何意不是傻子,當然知道樹後肯定埋伏有弓箭手,對方敢一個人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就說明他肯定是有把握能擒下自己兩人,至少在人數上遠較他倆有優勢,當下只強行握住長劍,體內真力震盪蓄勢待發。

劉信並不知道自己一隻腳已經踏在了鬼門關前,只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站直,我敬你是條漢子,先不急著殺你,你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可不要怪我手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