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創傷,內臟受損,腿骨折斷,雙目失明……即使他發覺了自己與那陌生少女同床共枕極為不妥,他連動彈都吃力,更是毫無辦法。

阿苒將衣裳穿好,又低頭將他的被子掖好,柔聲道:“你發了一夜高燒啦,餓不餓,想要喝粥麼?”

謝瀾曦還沒說話,在門邊上伏了一夜的阿黃早已醒來。它搖著尾巴朝阿苒走過來,抬頭嗅了嗅她的手心。阿苒溫柔的摸了摸它的腦袋,向小謝介紹道:“這是阿黃,就是它發現的你。”

阿黃配合的叫了兩聲。阿苒笑著颳了刮阿黃的鼻頭:“知道啦,先吃早飯。不過你可不許上炕,別嚇著人家!”

其實狗養在屋子裡面的氣息並不好聞,只不過屋子太小,夜晚風雪又大,阿苒不忍心阿黃宿在外面。

謝瀾曦躺在炕上,得知自己燒了一夜,回想起那柔軟赤裸的碰觸,有些尷尬又有些感激。在這片漆黑中,周遭漸漸安靜下來,那個叫阿苒的少女似是已經出門去了,耳畔只傳來窗外隱隱的風聲。

過了好一會,鼻尖隱隱傳來淺淺的粥香。伏在炕邊上的阿黃,首先按耐不住,歡快的搖起尾巴衝向門邊,爪子在門上撓來撓去,接著就是門被推開的聲音。一陣冷風灌了進來。

只聽阿苒清脆的聲音:“阿黃,乖,別鬧哦。吶,這是你的,別灑出來。”那聲音漸近,“小謝,喝粥啦。”頓了頓,又問,“是要我將你扶起來餵你喝呢,還是就躺著餵你喝?”

謝瀾曦頗有些尷尬,低聲道:“可以將我扶起來嗎?”

阿苒點了點頭,才想起他看不見,便應了一聲,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謝瀾曦只覺得身邊似乎微微一沉,接著一個柔軟的身子靠了上來。

阿苒舀了一勺粥,放在唇邊吹了吹,將勺子遞在謝瀾曦唇邊,先輕輕碰了一下他的嘴唇,低聲道:“小心燙啊。”

謝瀾曦將粥含在口中,好一會才慢慢嚥了下去,輕輕說:“多謝。”

阿苒搖了搖頭:“我喂自己的姑爺,你有什麼好謝的。”不待對方反應過來,她眨了眨眼,又問:“難道你已經成親了?”

謝瀾曦沉默了好一會,才明白了她的意思。按照他的本意是想出口拒絕,可真正開口,卻說:“倒是尚未娶妻。”

阿苒笑了起來:“這就是了,我救了你一命,你當然要以身相許啦。正好我發愁呢,我爹說我年紀不小了,一直住在這深山老林裡,想找個姑爺不容易。反正你也這樣啦,我不嫌棄你,你也別嫌棄我,咱們倆湊合過吧。”

謝瀾曦從未見過如此大膽的少女,可阿苒的聲音如此自然,彷彿在說一件極為順理成章的事。可話說回來,如非如此大膽,誰家的姑娘又會在獨居深山,誰又會在暴風雪天將他揹回來,誰又會幫他接骨療傷,誰又會對他身份一無所知卻敢脫衣共枕與他降溫。這個叫阿苒的神秘少女,言語中一片天真爛漫,為人溫柔細心,卻絲毫不將名節當回事。

謝瀾曦忍不住輕聲問:“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願意嫁給一個可能揹負著人命追殺且斷腿毀容的瞎子。

阿苒想了想,道:“阿爹說過,姑爺就是能讓阿苒發自心底想對他好的人。”她似乎有些害羞,低頭吹了吹粥,又遞了一勺過來,碰了碰謝瀾曦的嘴唇,輕聲道,“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一定很疼。這樣的大雪天裡孤單單一個人躺在那,受了這麼重的傷,我得好好對你才行。你的衣服都破了,身子我也都看過了摸過了,雖然是情非得已,但我也不能不對你負責,是不是?”

謝瀾曦哭笑不得,這姑娘完全不通世俗,她的思維他根本就跟不上。他在風光時,曾經有無數少女用各種方式對他表達過愛意。而只有這一位,在他人生最痛苦落難時,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照顧他是因為同情,她嫁給他是出於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