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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謝瀾曦因父喪在家,官職也暫去,這事便成了私人恩怨。謝家出事,所有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拿眼覷向吳王。
吳王倒是認得理直氣壯,我嫡親的妹子都為他死了,要麼他為淮山守身一輩子不娶,否則我妹子不好過,他謝瀾曦也甭想好過。
且不說當初謝家相看的原本是王家的閨女,就算此事不成,以謝瀾曦的出身,他怎麼可能一輩子不娶?吳王這麼囂張,豈不是拿陳郡謝氏的臉面死命往腳底下踩麼?
謝氏一門都怒了,連帶著其他世家姻親,也覺得折損了臉面,紛紛上折哭訴,一面請求嚴懲吳王這個出言不遜的小人。
御史魏連服一心想刷聲望,吳王稱病死活不回京早已讓皇帝不快,眼見其他御史尚未出頭,便想率先上折向吳王發難。倒是魏老夫人頗有眼力見,勸道:“世家彼此相互牽制,此時難得同仇敵愾,你看連聖人都不作聲,你一個小小的御史參合個什麼勁?再說,那淮山郡主可是在太后膝下教養的,說是公主也不為過。這麼沒名沒分的死了,太后心裡還不知怎麼想呢。”
魏御史細細一想,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吳王則臉面都乾脆不要了,直接開啟群嘲:“我唯一的妹子死了我還不能報復?哪裡比得上你們這群口是心非的偽君子?謝瀾曦一輩子不娶,子嗣就只能從謝氏宗族裡過繼,到時候得了便宜的是誰?你們這群孫子,別給臉不要臉!御史臺都沒發話,你們上躥下跳什麼勁!”
須知這是個人人皆以臉面大過天的年代,就連皇帝本人,再怎麼噁心吳王,臉面上還得掛著笑。吳王自己不要臉,不等於別人也不要。他這麼一說,原本或許還有些小心思的謝家人,只好被逼表決心以示清白了,一個一個滾到在皇帝腳下以袖遮臉嚎啕大哭,要辭官的辭官,要撞柱的撞柱。
皇帝心中也很鬱悶。
淮山郡主是吳王唯一的嫡親妹子,捏在太后手裡教養,多好的一枚棋子啊,誰知莫名其妙就這麼死了。如果非要找個遷怒的,那就只有謝瀾曦了。難不成皇帝還能怪自己不準奏?還能對吳王說都是你活該?
不涉及朝堂鬥爭,皇帝或許還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中暗爽的看著世家門閥和吳王死磕。可現在世家都鬧到御前要辭官撞柱了,這是想威脅皇帝嗎?
皇帝冷笑著,派人傳話給兩邊:“你們都差不多點,別做的太過了,阿頑的婚事,朕由著他,他自己願意的,誰都勉強不了。”
這話說起來好聽,要知道皇帝特意發話,允許自擇所愛,對於世家子弟來說,是多麼的難能可貴;可話裡的另一層意思,如果謝瀾曦找不到所愛,願意一輩子打光棍,你們誰也別想攔著。
一句話卻有兩層解讀,吳王和世家都覺得舒坦了。
帝王之術,在於制衡。
皇帝對大放厥詞的吳王一點也沒有追究的意思,反而還將淮山生前常用的一些衣物首飾,千里快馬送往西北,以示寬慰。
為臣之道,則在於審時度勢。
其實大家都明白,吳王拿謝瀾曦出氣的事,皇帝算是默許了,謝家也只能生受著。要爭的不過就是個態度。世家求的是皇帝的敬重與安撫,典型的要實惠但臉面也得過得去。
謝瀾曦越受委屈,皇帝對謝氏一門的態度就越好,謝家子弟的前程也便越好。就算謝斕曦真的被刺殺了,陳郡謝氏這樣一個百年世家也不會立刻倒下。須知,謝家缺的從來就不是人才。
……
如今,謝瀾曦年已十九,除服之後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成親。
王家三娘早已許人,孩子都一歲多。王家四娘將將及笄,淮山既然已死,按著王家的家世,也沒有人能給她添堵。
他還記得那天母親指尖的梅花,鮮豔恍如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