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給我採到了一枚。”頓了頓,又有些發愁道,“這東西最大的毛病就是離了根後不好儲存。阿爹說過,要是怕傷了它的藥性,最好用可以保溫隔溼的毛皮包裹一下。不過用之前得先看看顏色,如果顏色變深了,藥性就走光了。”

王於兩人目光不自覺往她背上的草簍裡飄去。他二人身高遠比她來的高,就這麼低頭一眼,就能看到裡面用包成一團的小皮裙。

阿苒的眼裡亮晶晶的,只是抿著嘴笑。

菀蕪雪芝所謂的不易儲存,是指肉芝離根後會很容易風乾,稍有碰觸則輕易碎裂,因此世間流傳的菀蕪雪芝大多以粉末狀儲存。她選擇用編得密實而柔軟的草簍來承載,裡面還特意墊了一層灰貂軟皮,就是為了儘量不傷害肉芝。

真正的菀蕪雪芝在被她反手扔進草簍時,是面朝下的,也就是深黑色的那一面朝上。而她的小皮裙乃是雪狼皮所制,輕薄柔韌,雖然包裹了毒刺,卻不會傷到肉芝本身。再者,雪狼皮色澤偏白,相襯之下,肉芝反而不容易被發現。加上她之前的刻意誘導,這兩個從未見過菀蕪雪芝的人,很快就上當了。

阿爹說過,以弱勝強,首先在於要學會迷惑敵人。而裝作被敵人迷惑,其實就是迷惑敵人的最好方式。

阿苒唇角帶笑,越發顯得面若桃花。

這兩人再怎麼裝,眼中的貪婪就像餓極了的狼,根本掩飾不掉。

……

晌午早已過去,此時太陽終於破出雲層,隔著樹枝縫隙,落在被落雪染白的山石上。部分積雪開始融化,較之來時,山路更加艱難。阿苒個子小,步子也小,走得極慢。王於兩人雖然有些心急,在差點跌了兩跤之後,也不敢更急切的催阿苒,只是一個勁對謝瀾曦的傷勢表示擔心。

阿苒看起來也很著急,可越急越亂。等繞道第三個圈子時,老於終於覺得有些不妙,問道:“這地方好像剛才來過。”他其實想問的是,謝瀾曦重傷之下,怎麼可能走這麼遠?

阿苒心道:“壞了,過猶不及了。”她臉上卻同樣裝作有些疑惑,好半天,才低聲道:“我小時候迷了好幾次路,阿爹說我天生方向感不好,所以給我找了阿黃。以前多虧了它,現在阿黃不在了,我,我以後可該怎麼辦?”說著說著,淚珠子在眼裡滾來滾去,眼看就要落了下來。

阿黃可不就給他們害死了嗎?這叫自作自受!

老王倒是憐香惜玉,當下又是一陣安撫:“阿苒別怕,以後大不了我老王帶你進京去。這樣你就再也不用呆在這深山老林裡了。”一面轉身又對老於斥道,“不就是多走了幾步路嗎?人家阿苒姑娘小小年紀都能忍著,你就忍不住了?”

老於心中冷笑,他雖然功夫不弱,可在這大山裡,還得靠阿苒帶路。眼下只能暫且記著,以後再慢慢算賬。

……

三人又走了大半時辰,冬季的太陽落山特別早。眼見夜幕即將降臨,老王也不免有些焦急起來。他正要開口催促,忽然聽見阿苒驚喜的叫道:“就是這裡!瞧見沒,就在那個山洞裡。”

他兩人順著少女的手指看去,前方數十步處,樹叢掩映處,似有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上面垂落些許枯藤,覆著一層薄薄的落雪。老於強忍住驚喜,低聲道:“阿苒姑娘,你確定在這裡?”

阿苒點頭道:“我雖然不太記得路,但是出門前做了標記的,你看那個樹藤,決計錯不了。還有那個石頭,在門口擋了一半的,咦,石頭呢,怎麼被推開了?”少女頓時大驚失色,叫道,“莫非有什麼野獸進去了?”她也顧不得許多,率先朝洞口奔去。

王於兩人對視一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老王雖然嘴上熱絡,心底對阿苒也未必全信。只不過他二人尋思著,這一路上,這小姑娘性格單純,也算聽話,哄一鬨就能轉憂為喜。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