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就聽見轟隆一聲巨響,作為徐家征服蠻陵郡象徵之一的徐字城門已經被炸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飛石碎屑更是散了一地。徐家的兵將們哪裡見識過如此大的轟炸場面,離得近的兵士早就被嚇傻了,更有甚者直接雙膝一軟跪倒在了地上,哭叫道:“雷神怒了,雷神怒了!”

饒是徐鐵星見多識廣,也沒想到世上居然有威力如此生猛的炸藥。他清楚的看到阿苒那一箭射向了霧月的屍身,這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被她拿來當做擋箭牌的霧月,其實才是真正危險的所在。若是他之前沒有攔住柏奚,或者柏奚沒有攔住他,霧月的屍身一旦被射中,死的就是那姓何的妖女了。更可怕的是,她明知會有這個結果,從頭到尾居然沒有流露出一絲懼色。

如此精湛的技藝,如此出眾的膽色,手邊還有如此威力強悍的火藥,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徐鐵星還來不及多想,身後忽然傳來一人的怒喝聲:“大公子!”

他驀然回頭,只見雲覓胸口中了一箭,正被他的貼身侍衛搶到了懷中。

徐柏奚冷漠的眼底浮起一絲笑意:“我如果不假裝被父親所俘,你又怎麼肯離開雲覓呢?”

原本屬於他徐鐵星的兵將,此時竟然從隊伍中間一分為二,彼此刀劍相向。

徐鐵星勃然大怒道:“豎子敢爾!”

徐柏奚慢條斯理的摘掉了身後的披風,冷冷道:“其實,若你當初真的拔劍自刎,在我心中你還算個了不起的漢子。”頓了頓,聲音微微放低了幾分,“你以為你對霧月所做的一切,別人都不知道麼?”

徐鐵星不由自主的張大了雙眼,卻聽他有些譏諷的笑道:“整個徐府,大概除了黎弗。沒有人不知道罷。”

……

綿綿的細雨淅淅瀝瀝的下著。

阿苒愜意的靠在甲板上,似乎全然沒有被雨水打溼衣裳而感到煩惱。

一柄青竹傘遮在了她的頭頂。

阿苒並沒有抬眼,懶洋洋的道:“九針啊,這點雨算不了什麼,你先回船艙吧。”

少年清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怎麼知道是我?”

阿苒朝他皺了皺鼻子:“一身的藥味。除了你還有誰?”她原以為顏九針會拂袖離開,卻沒想到對方根本就沒有動彈的意思。

阿苒這才睜開眼問道:“怎麼了?”

顏九針單手握著青竹傘,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她,冷冷道:“你欠我一個人情。”

阿苒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麼?”

顏九針沉默了一會,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口問道:“為什麼你沒有殺掉他?”

阿苒愣了一下:“你說誰?”

顏九針定定的看著她道:“你問巧匠宗的人要了轟天雷,又飛鴿傳書讓我假裝與徐二做交易,自己則利用鈴衣去設計徐柏奚。不就是為了將徐家的人聚集在一起全部除掉?”

阿苒這才恍然大悟:“啊,那個啊……”她微微一笑,“我改變主意了。”

坐在城門上時,她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到底要不要將徐家的人都殺光?霧月最恨的人大概就是徐鐵星了,她若想殺他,隨便什麼時候都可以讓他一劍了賬。但那樣的話,徐鐵星依舊能享受著郡守大人的榮耀風光大葬。

她不想讓霧月受過的苦楚就這麼輕易被一筆勾銷。但也不想讓霧月死後名聲依舊不得安寧,於是便乾脆依葫蘆畫瓢,挑撥徐家父子內訌。讓他們狗咬狗鬥成一團。

說起來也真是可笑,徐鐵星明明有兩個兒子,可誰都沒有將他真正看成父親。他對霧月扭曲的愛,一點一點毀去了原本可能在另外兩個兒子身上存在的父子之情。

顏九針道:“這樣好麼?聽說徐家父子鬧得不可開交,徐二被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