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愛的女人會為了另一個男人絕望自盡。他為了得到碧珠,花了無數功夫討她歡心,可換來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可笑的結果。於是當長相與碧珠九成相似的霧月,哭著拉著他的衣角時,他反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那一段時間,徐鐵星喜怒無常,徐柏奚躺在床上養傷,徐家上下都烏煙瘴氣,就連朱氏都不敢踏進他的院子一步。

阿苒失聲道:“怎麼會……”她忽然想起少年背後縱橫交錯的傷痕,不由脫口而出:“那些鞭痕難道也是他下的手?”

徐霧月嫣然一笑:“啊,你看到了嗎?徐鐵星可將這個稱之為完美的傑作。”他嘴上雖然笑著,眼裡卻死氣沉沉,“如果他只是鞭打,倒也就算了。”

隨著年齡的不斷增長,他與碧珠看起來也越來越像。直到某一天,他被徐鐵星拖到了密室裡,就在他習慣的將外衣脫下,準備接受鞭打之時,一雙粗糙的手忽然撫摸上了他的後背。

那一夜就像噩夢的開端,讓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

阿苒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頭望著自己握住沉淵的手,努力不想讓眼眶裡盈滿的淚水落下來。

徐霧月閉上雙眼,輕聲道:“他回家了一個月,我就被關在那裡一個月,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不能穿衣服,鞭打之後是蹂躪,蹂躪過後他會喝酒,喝著喝著又發了瘋,一邊抱著我痛哭悔過。一邊又解下鞭子不斷的抽打我。不能反抗,不能抱怨,甚至不能哭泣。是的,都是我的錯,都是這張臉的錯,都是這雙眼睛的錯。都怪我長得和他喜歡的女人太像了。”

阿苒含著淚,喃喃的說:“夠了,夠了。”

徐霧月繼續道:“我不是沒想過尋死。割腕,上吊,撞牆……我都試過。他卻對我說。只要我死掉,他就會殺光照顧我的奶嬤侍女們……全家。割腕一次,就送過來奶嬤的一隻手指,上吊一次,就割掉她的一隻耳朵。我曾騙自己說,那一定不是奶嬤的,是徐鐵星故意拿別人的在騙我……”

阿苒心中猛地一凜,所以他之前會說光拿他的手指或者耳朵作為威脅的信物不夠的。

徐霧月安靜的說著:“奶嬤失去了一隻耳朵。一隻手指,但她什麼都沒說,只是含著笑抱著我。顫巍巍的用夾雜著口音的漢話說:‘別哭,奶嬤沒事……好孩子,你受苦了’。”他的聲音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彷彿在心中已經敘述了無數次,頓了頓,又輕輕笑了起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換成是你。會怎麼辦?”

阿苒握住劍柄的指骨泛著白色。

自那以後,他對徐鐵星越發乖順服從。他的曲意奉承漸漸為他贏得了些許自由。甚至更多無止境的扭曲的寵愛。與此同時,他不斷疏遠著所有親近他的人,故意做些讓奶嬤她們生氣的事,逼著對方離開自己,離開這個不祥之地。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母親為什麼對自己若即若離。

不能有弱點,一旦有了弱點,就會被人抓住把柄。

朱氏一直以為自己是母親的弱點,其實她錯了。在母親眼裡,自己的存在只是她安撫住徐鐵星的工具,是她所掌握的他的弱點。

徐霧月微微笑道:“我奶嬤死前對我說過,霧月谷是個很美的地方,要是將來有機會一定要來看看。她說的沒錯,至少現在我死而無憾了。”

啊……或許還是有點小小的遺憾,沒能親手毀掉徐家,沒能親眼去看看那個讓母親為之生死的男人,沒能完成奶嬤最後的心願……

——好孩子,勇敢的,堅強的活下去,總有一天,你會看到新升起的太陽,那就是希望。

一滴滾燙的淚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徐霧月愕然的往上看去,只聽阿苒嘶啞著聲音道:“不會讓你死的,我是不會讓你就這麼死掉的!”

沉淵的劍刃已經滑到巨巖的邊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