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不然我這身衣裳都要給你打溼了。”

阿苒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道:“哎呀,其實我平時很少哭的,最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乾脆岔開話題,一面抓起一束藤條試了試結實度,將其擰成一捆,問道,“對了,你在徐府還有什麼需要我救出來的人嗎?”

徐霧月怔了怔,搖了搖頭道:“自我生母去世後,一直照顧我的那個人年前的時候也已經死了,其他的人被我尋了藉口都遠遠打發了。倒沒有什麼可以留戀的。”

阿苒不由脫口而出道:“既然如此,以你的聰明才智為什麼不逃走呢?難道……”她忽然想起了什麼,張大雙眸望向徐霧月,後者苦笑道:“本以為至少還可以拖上一段時間才會問到這個問題……”說著,一面拉開衣襟。露出*的胸口,上面赫然印著一隻黑色的蠱印。

阿苒呆呆的看著那上面的印記,喃喃道:“這是……”

徐霧月垂下眼簾望著自己的印記,慘笑道:“嗯,這是奴蠱。”

奴蠱與情人蠱不同,情人蠱中無論是母子蠱。還是夫妻蠱,蠱蟲與蠱蟲之間多少還有些聯絡;奴蠱則是直接以藥物控制蠱蟲,較之情人蠱的級別更低,但控制手段卻更加血腥殘酷。每隔一段時間必須服下蠱食,也就是所謂的解藥。否則蠱蟲餓極了沒有吃的,便會啃食受蠱者的五臟六腑,其痛苦可想而知。每一種奴蠱所對應的蠱食都是特定的,蠱食的配方只有蠱主本身才知道。徐鐵星並非苗人,但他掌管蠻陵郡多年,不用費什麼功夫就能輕易弄到奴蠱。有了這層枷鎖在身,難怪徐霧月可以隨意出入徐府。

他低低的垂著頭,長長的頭髮自肩頭滑落。手指緊緊的抓著衣襟,哽咽著道:“其實,我也不想死。”

當所有羈絆都被迫斬斷。所有牽掛都煙消雲散,剩下的唯有無止無盡的痛苦與無法逃離的絕望。

他才十六歲,還曾有過夢想,有過希望。他並不想死……卻不得不選擇了死亡。因為活著對他來說比死掉更加可怕。

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巨石上。

忽然間,一隻柔軟的手掌輕輕按上了他的手背。

徐霧月錯愕的抬起眼簾,隔著迷濛的淚霧。可以看到阿苒漸漸清晰的眼眸。她用一種堅定的語氣,緊緊握著他的手道:“不會死的。我一定能找到幫你解開奴蠱的方法。”

夏日午後的微風拂過他的臉龐,使得那雪白的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暈紅。少女的掌心隔著繃布透出陣陣暖意。那是為了救他留下的印記。他忽然意識到,並不是因為月色如何寧靜溫柔,也不是日出有多麼壯麗恢宏,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有她在身邊,她向陷入絕望的自己伸出了援手,那樣毫不遲疑的出手,那樣緊握著不放的把握,那樣密切注視著他的目光,那樣用力抱住他毫不顧形象的大哭……她是唯一一個真心希望他活下去的人,就像奶嬤那樣。

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了。

細瘦的手指情不自禁撫摸上少女的臉頰,那雙霧濛濛的美麗眼眸彎成一彎新月。阿苒看著對方不斷湊近的臉龐,心裡知道自己無論是出於男女之別還是男男之別,都應該避開的;但不知為什麼,她卻無法動彈,就彷彿被蠱惑了一樣,只能怔怔的看著他那漂亮的嘴唇停在了自己面前一寸的地方。

徐霧月見她渾身僵硬,不由輕輕嘆了口氣,只將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輕輕的笑著說:“嗯。”說著,一面出手如電點了她身上兩處穴道。

阿苒大吃一驚,顫聲道:“你要做什麼?”

徐霧月摸了摸她的頭髮,毅然轉身抓住蔓藤,淡淡的道:“你幫了我這麼多,現在也該我為你做一些事了。”

阿苒心中浮起一層不詳的預感,她大聲叫道:“你連我要做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幫我?不,我不用你幫,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