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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親眼看到母親在大火中被活活燒死,在他體會到人生最痛苦煎熬的生離死別之後,他只覺得自己身邊所有的色彩逐一褪去,只剩下代表悲傷與死亡的黑與白。他曾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當初與母親一起葬身在火海,或許自己就不會那麼難過了。他曾無意中聽到祖母與姜橧的對話,父母的去世最受打擊的未必是他一人,同樣失去兒子媳婦的桓氏一樣傷痛。
還記得那時候桓氏曾嘆了口氣道:“阿璘這孩子太過至情至性,以前養了只兔子,看他對它也都是淡淡的,兔子死掉的時候這孩子哭了一整天。現在大郎夫妻倆走了,他雖沒哭,但我知道他的淚早就流乾了。眼下就剩下我與他相依為命,我只怕若是羈絆太深,待我百年之後。阿璘無法承受住第二次打擊。所以親家,我想請你幫個忙,在谷裡幫我尋個地方,離他不太近也不用太遠。過一陣子我可能會搬出來,每隔一段時間去看看他就行了。”
從那以後,他就開始對身邊的人有意識的疏遠,沒有感情便沒有傷害,或許那樣的話,祖母就不會再為他擔心了。他約束著自己,剋制著自己,漸漸的從顏璘變成了陰沉冷漠的顏九針。
阿苒的出現,讓他看到了治癒疫症的希望。若是她能夠早點出現,或許父母就不會離開。他明知她上山是為了替何意求醫。卻還是為了她接受了藏鈴衣的種蠱。到底是因為她是他的希望,還是因為她是他的救贖?
沒想到的是,最終何意被帶走,他卻被留了下來。姜斐不敢見她,是因為放走藏鈴衣的是他。只不過他不知道何意也被帶走了。他不想見她,則是因為他不知該怎麼面對她。他害怕阿苒知道何意被帶走之後,會傷心失望,會痛不欲生,而他怕自己看到這樣的她會更加痛苦。於是,他先下手為強,讓她離開。
但現在。他後悔了。
何苒並沒有對何意被帶走流露出任何崩潰的表情,她的神色很鎮定,也許是太過驚訝,也許是她已經對何意不抱有希望,也許是她從來就沒喜歡過他。顏九針輕輕嘆了口氣,將手中的書卷遮住眼睛。半靠在藤椅上。他被困惑迷惘所糾纏,直到他聽到了阿苒新居的名字——望天閣。
顏九針的心底小小的雀躍著,當時就想過去問個明白,可礙於臉面,又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就這麼靜靜的等了兩個月。其實早在阿苒第一次登上石門抄的時候,他也在場。只不過那時候,他只是遠遠的站在人群最後。他看著她在唇槍舌劍的夾擊中面不改色的沉著應對,心裡又歡喜又驕傲。此時見阿苒雖矢口否認,但臉上卻微微有些遲疑,心底越發認定自己不是痴心妄想。他心中湧起了希望,臉上也不由暈紅起來,當真是猶如珠玉生輝。
阿苒結結巴巴的道:“總之和你的飛天閣沒有任何關係啊,你要是不高興,我回頭讓老巍再想一個名字就是。”
顏九針那雙大而斜飛的鳳眼忽閃了幾下,長長的眼睫毛垂了下來,好半晌才低聲道:“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他的聲音極低,聽不出究竟是失望還是惱怒。
阿苒有些摸不著頭腦,道:“我就是過來問問,你說我的文章上了特刊,那是什麼意思?”
所謂的特刊,並非每年都有,只有被元老會評議認為出現了分量極重的文章,全員透過後才有可能進入特刊。為了避免與當月的石門抄衝突,特刊一般會在月中旬發放。顏九針當年一戰成名的《九針論》就是登上了特刊,才引起了全谷的轟動。能登上特刊是進入元老會的必要條件之一,只可惜阿苒目前的岐黃點數還遠遠達不到晉升要求。
她所寫的這篇《免疫學概述》除了承接上篇《人身小天地論》在將人體免疫系統做了簡要的描述之外,還例舉了該如何防治痘症。痘症分為好幾種,包括後世常說的水痘,天花與產後痘。其中最嚴重的莫過於天花。
天花,又稱虜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