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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的落了下來。
阿苒坐在浮沉不已的船板上,握住桅杆的指骨微微泛著白。她從未如此的自我厭惡著。一直以來,阿苒都沒有把司馬珏的表白放在心上。何意對她好的時候,她滿腦子只想著謝瀾曦;司馬珏為她生死不知,她心裡喜歡的卻是何意。自己好像從沒有珍惜過他們的付出,等到察覺時,卻已經太遲了。她好像一直在被動的彌補著自己的過錯,可有的時候,傾盡全力去彌補,無非是為了讓自己良心少受譴責的一種自私罷了。
——我要你永遠欠著我。
這是司馬珏躍入大海前對她說的話。
阿苒對他的友好寬容,不過是想報答當初他在驛站為了幫自己離開不惜捨身為質的恩情。現在看來,這個恩情如滾雪球一般越欠越多,她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償還了。
當身邊最後一個同伴為了保護自己而死。眼前又將面對無法預知的死亡,人的心會變得脆弱而極端。在自我厭棄的同時,她的心底也湧起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憤怒。這股怒意直接驅散了阿苒對食人鮫魚的本能恐懼,她深深吸了口氣。用力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手裡緊緊抓住桅杆,等待著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時機。
突然間,海面上猛地躍出一條鮫魚,上面似乎還騎著一道人影。那鮫魚上躥下跳都沒能把背上的少年甩下來,只露了一下頭,又如利箭一般扎進了海里。
阿苒愣愣的看著復又平靜的大海,忽然覺得自己才是個真正的蠢貨。
是的,她差點忘了,司馬珏似乎對大海異樣的熟悉。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懼意。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
又過了一會,阿苒身邊猛的鑽出一人一鮫。
大量的水花噴了她一頭一臉,船板也因這樣劇烈的波動幾乎翻倒下去。
只聽司馬珏沙啞著嗓子叫道:“快上來抱住我,我快抓不住了。”
阿苒想也不想。翻身便躍了上去。司馬珏左臂的夾板不知何時已經碎裂開來,手臂上血肉模糊一片,右手死死抓著背鰭不肯放手,幾乎隔著那薄薄的軟骨將它穿了個洞。阿苒這才看清楚,那鮫魚大張著嘴不敢合攏,正是因為它口裡筆直的卡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劍柄牢牢抵住它的上顎。劍尖深入舌骨。一旦它想要合住嘴巴,長劍便會刺穿它的下顎。舌下神經叢極為豐富,巨大的疼痛迫使它不得不保持著張嘴的姿勢。
它甩不掉背上的少年,想要沉入海中溺死他,可舌骨上的長劍幾乎要了它的命。無法合住嘴,就意味著它無法進食。而隨著刺入舌骨的深入。傷口會不斷擴大,鮮血的大量溢位,在深海里可算不得什麼好事。
鮫魚的智力並不低下,後世的無數科學研究都證明了這個觀點。就像是被捕獸夾傷到腿的狐狸會用眼神懇求路人幫它取下獸夾一樣,這頭鮫魚很快就明白。如果自己想要活命,就必須藉助背上這個混蛋那靈巧的前鰭才行。它不該貪圖一時新鮮,想要一口咬掉他的肢體。
巧匠宗海船所用的木料皆是萬里挑一的良才,阿苒當初是用沉淵削掉了椅腿,數根併攏在一起幫他做的簡易夾板。卻不料這夾板反而救了他一命。司馬珏趁著夾板卡在對方牙縫的瞬間,飛快的將含霜刺了進去。即使如此,他的左手還是不可避免的被鋒利的牙齒咬得血肉模糊。
在馴服鮫魚的過程中,司馬珏曾一度窒息昏迷過去,手上的咬傷被海水一浸,頓時疼得他又清醒了過來。也不知是他意志太過驚人,還是運氣實在逆天,那鮫魚用盡了全力拿司馬珏沒有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成為他的胯下坐騎。
阿苒的手穿過司馬珏的腋下,將魚鰭牢牢抓住,兩人趁著風浪飛快的朝著來時的方向駛去。
司馬珏的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他見阿苒準確的跳上來將自己抱住後,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