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更歡了。聲音溫柔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阿苒,你在擔心我麼?”

阿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猛地直起身來,恨恨道:“是啊,我擔心你一個人送死,非但填不飽它們的肚子,反而還會拖累我!”

話音未落,腰間的黑袍卻被對方輕輕一扯,只聽嘶啦一聲響,黑袍的衣襬已經被拉開一道口子。露出纖細*的腰肢。

阿苒連忙抓住他的手,惱道:“你幹嘛?”

司馬珏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便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其實以阿苒的身手,想要掙開他並非難事。可那雙琥珀色的眼眸裡盛滿了渴求。阿苒看到他身上被繃布層層裹住的傷口似乎又隱隱滲出鮮血來,心裡一軟,終於還是順從的坐了下去。

司馬珏將她抱在懷中,尖尖的下巴抵著她的頸窩,低聲道:“不要哭。”

阿苒怒道:“你亂說什麼?我哪有哭?”

司馬珏一手將她緊緊桎梏在懷中,吃力的伸出那隻受傷的左手想要盛起少女臉上掉落的淚水,如玫瑰花瓣般的嘴唇輕輕碰了碰她的耳垂。低低笑道:“還說沒哭?”

太狡猾了。

他就是算準了她沒辦法對他那隻傷臂狠下心。

阿苒哭得越發厲害了,長久以來積累下的壓力與委屈,在這一刻忍不住爆發了出來。不想欠人情卻欠下更多的情債,為了彌補而疲於奔命,去藥王谷求醫到拼命攢岐黃點來巧匠宗參加宗門交易,如今又沉船遇難流落荒島……所有的痛苦與煎熬全都是自己一人默默的揹負。

她實在太累了。

或許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她失去了平常的冷靜。或許是背後的懷抱太過溫暖,或許……是今晚的月色實在太溫柔,阿苒哭著哭著居然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阿苒醒來時,天邊已然有了些許亮光。

阿苒身上正裹著兩層厚厚的毛毯。身邊還被人用樹枝與毛毯搭起了簡單的帳篷。

她有些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失聲叫道:“我的烤肉!”一面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將毛毯摺好放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從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帳篷裡鑽了出來。

海灘上並無一人,司馬珏也不見了蹤影。

不遠處的火堆已經熄滅了,只餘下寥寥幾許青煙。那些剩下的魚肉也被逐一烤好,倒插在地上排成一排。邊上用高高低低的木板筆直的插在土地裡形成一個擋風欄。即使這樣,還是有不少風沙沾在了烤肉上。

阿苒有些發呆的看著木板另一邊整齊排列好的行李。其中不少是昨天她從海邊撿到的。那搜救船上的暗櫃裡有許多嶄新的毛毯,甚至還有急救用的繃布與金瘡藥。在解決掉鮫魚之後,阿苒實在沒有力氣再揹著司馬珏上山,只能沿著海岸尋找可用之物,正巧在礁石邊發現了這隻暗櫃。繃布與金瘡藥用來療傷,暗櫃被切割成數塊給司馬珏的手臂上夾板。燧石與火鐮也是那時候在附近一隻破損的箱子裡尋到的。

只不過當時她著急照看司馬珏那血肉模糊的左臂,沒工夫繼續搜尋。卻不想自己一覺睡醒之後,居然多了這麼多。不僅有破損的各色男女衣裳,大大小小款式不一的靴子,汙髒不堪的被褥,甚至還有一口缺了口的陶鍋。

這些……都是司馬珏尋來的麼?

他身上受了那麼重的傷,左手上的骨頭都快戳出來了,昏迷了一日一夜,她都一度以為自己救不活他了。可那傢伙居然才醒就強拖著病體去搜尋物品,明明他應該是個嬌生慣養刁蠻任性的柿子啊。

阿苒心底微微有些不快,忽然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深深淺淺的腳步聲。她猛地轉過頭,只見司馬珏手裡正小心翼翼的捧著什麼。

少年的臉色略顯憔悴,可抬眼見到阿苒時,那雙琥珀色的貓眼就像是黑夜裡被點亮的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