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危險。帶著重傷昏迷的司馬珏在不熟悉的深山裡過夜,顯然不是明智之舉。而丟下他一人,自己拿了含霜離開,還不如直接殺了他給個痛快仁慈。

山洞裡的小溪可以幫他清洗傷口,但同樣因前幾天大雨導致地下水上湧,洞穴潮溼得根本不能住人。好在今夜海邊的風並不太大,阿苒將床鋪從山洞裡面抱了出來,又從附近的林子裡砍了幾株胳膊粗細的樹枝,用藤條綁住,再掛上毛毯圍在其四周。司馬珏的傷在右側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原本骨肉勻停的長腿上驀然少了一塊肉,想一想都讓人覺得疼痛萬分,難怪那傢伙直接就暈了過去。阿苒燒了熱水,替他將傷口清洗乾淨,小心翼翼的塗抹上所剩無幾的金瘡藥,又仔細的綁上繃布,這才長長舒了口氣,坐到了火堆邊上。

那頭巨蟒乃是大補之物,蛇肉被熬成了羹,此時正架在篝火之上,咕嘟咕嘟的冒著泡。蛇皮則被小心的剝了了下來,取其中韌性最足的一段,用含霜去鱗製成了弓弦,其餘的部分則與那狐狼皮一起給自己縫了雙新靴。因那巨蟒曾吞噬過狐狼的半截屍身。導致部分皮毛受損,兩相摻合之下,只勉強夠一人的份。在經歷了這巨蟒之災後。阿苒總算是認栽了。眼下司馬珏這幅樣子,一時半會根本就不可能離得開人照顧。既然橫豎都要綁在一起。她也懶得再與他分清你我,作為打獵的主力,她需要優先保證自己的裝備配足。至於司馬珏,反正他腿傷成這樣,根本不可能下得了床,就先光著腳熬幾天吧。

阿苒將狐狼的腿肉用鹽先醃上,倒掛在樹下風乾,雖說島上食物充足。但多準備些終歸是有備無患。若是再遇上連綿大雨的日子,也不用頂著大雨出門覓食了。阿苒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四周,海邊固然比山上樹林裡要安全得多,但天氣稍微寒冷一些,山洞裡就顯得陰寒潮溼,被褥裡都是溼冷溼冷的。司馬珏腿上少了塊肉,這樣的環境顯然不利於傷口癒合。他若能早一點好起來,自己也能早日放心的離開。

她想得固然美好,可現實卻是殘酷的。到了第二日,情況又發生了變化——司馬珏的傷情惡化了。

儘管阿苒儘可能的使用開水煮沸的繃布。鹽水消毒,他的傷口還是嚴重感染了。一連數日,司馬珏高熱不斷。右腿腫得和小山一樣高,整個人也憔悴得不成樣子。即使如此,當他醒來看到阿苒還在自己身邊時,那雙琥珀色的貓眼裡頓時笑意盈盈,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痛苦難受。他的嗓子早就被高熱燒壞了,沙啞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阿苒喂他什麼,他就吃什麼。剛開始的時候,他連粥都喝不了,只能喝水。還是那種燒得有些發苦的白水。司馬珏卻一點都不在意,彷彿自己正品嚐著世上最好的美酒。少年看向阿苒的眼神快活到了極點。眉眼彎彎,反而看得阿苒心裡有些難受。

司馬珏一天中大多數時候都是昏睡著。阿苒要去採藥狩獵都不敢走遠,生怕會有野獸對他不利。她每天要忙著燒水換藥,還要儘可能的製作更多的木桶木盆來曬鹽。沒有青黴素,她只能依靠人工智慧給出的建議,用1%濃度的鹽水來給他做基礎消毒。眼下阿苒手中只有一口陶鍋,除了燒水做飯,還要給繃布消毒。一天下來,火就沒有熄過。相對於山林中,海邊的風勢還是有些大,阿苒用石頭堆了一個簡易的爐灶,防止好容易燒起來的火被海風吹熄。

柴火同樣也是個問題。光靠在海灘附近的樹林裡收集乾草與枯枝,並不能維持太久,可若是用含霜當柴刀使,沒過多久劍刃就會便鈍。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阿苒還得在收集木柴的同時,擠出時間來尋找合適的砂岩來磨劍。

司馬珏的情況卻並不樂觀。

即使被阿苒全心全意的照料著,他昏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人也越來越消瘦,就連呼吸也越來越輕。有時候,阿苒甚至覺得他隨時都會在昏迷中死掉。

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