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來,回到苗部裡也不好意思抬頭。

不過數年光景,徐鐵星治下的蠻陵郡便安安穩穩,再無鬧事之舉。

湘州刺史自然對徐鐵星大加讚譽,還特意贈了他“雙誠”作字,每每與人吹噓都說是自己萬軍之中巨眼識雙誠;李霖鋒知道後,有苦說不出,只能順著上峰的話點頭稱是。沒多久,湘州刺史順利升職,李霖鋒也跟著一起高升為第一幕僚,唯獨徐鐵星分毫未動。正所謂“流水的刺史,鐵打的雙誠”,人人都知道,如果不出意外,徐鐵星這輩子都不可能被調走蠻陵了。也正因為這個緣故,天下的郡守都要聽刺史的,唯獨湘州是反過來。皇帝對徐鐵星極為滿意,甚至給了他無需有事上報刺史,可以直接密奏朝廷的權利。

這十幾年過去了,黎弗南麓在徐鐵星治下越發繁榮穩定,四苗都可以在此自由的經商,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起糾紛。一旦出了亂子,將採取連坐制,其族人都將被禁止進入南麓,少則一個月,多則一年。

塗山對徐鐵星顯然極為推崇,平日裡對阿苒沒什麼好眼色,此時居然耐著性子與她說了好久,一直等到菱紗與巧匠宗安排在南麓的暗線接頭回來後,才止住話語。

菱紗見阿苒一臉神往之色,不由抿嘴笑道:“何姐姐,我們已經在鎮上的客棧備下了房間。你要不要先去換身衣裳,順便再試試我給你做的人皮面具?”

……

待阿苒穿戴整齊從船艙裡出來,容貌俊秀風流,一身雪衣如畫,手握祥紋銀鞘長劍,儼然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可惜是個誜徳。

阿苒苦惱的搔搔頭,對看呆了的菱紗道:“我為什麼不能扮成苗人?”

她話音未落,就聽身後一人冷冷道:“你會說苗語麼?”

阿苒頓時噎住,轉過身咬牙道:“我裝啞巴還不行麼?”用了喉結之後,聲音顯得低沉沙啞了許多,一點都聽不出原來的嬌嫩之感。

菱紗這才清醒過來,飛紅著臉對阿苒道:“何姐姐,你可真好看!我剛才差點就看呆啦。”一面又解釋道,“聲音是辨識人的重要特徵。如果裝啞巴,很可能會被認識你的人發現異樣。還不如敞開了做誜徳,青衣苗人谷雖然很排外,卻也不是見了漢人就喊打喊殺的。”

塗山的臉色微微有些難看,上下打量了阿苒一會。扭過頭去哼了聲道:“好看什麼,不就是個小白臉麼?”他頭上纏著五彩頭帕,右耳戴著一枚孔雀翎樣式的耳環,臉上的面罩也被摘了去,戴上人皮面具之後,變成了一個容貌清秀的少年。阿苒見他身上穿著湖綠色的立領對襟短衫。腰間束著白麻,衣袖飾以刺繡,僅在肩上披著的五彩線紋短披肩,不由好奇道:“這就是花苗麼,衣裳可真好看。”

塗山雖然不情願。卻還是冷冷道:“你要記住了,苗人是按頭帕的顏色區分的,白苗纏白帕,青苗纏青帕,黑苗纏黑帕,只有花苗不同,什麼顏色都可以纏,他們主要是看身上的披肩。像這樣花式繁多的,就是花苗。”

有司馬珏這種高段數的病嬌在前,阿苒表示對付塗山簡直是手到擒來。她對他的冷言冷語絲毫不惱。反而笑嘻嘻的給他順毛道:“好厲害,塗山知道的可真多。”

塗山的臉色瞬間一黑。

怎麼聽都像是在誇小孩子。

菱紗嫣然笑道:“他曾經在這裡呆過一年,不僅熟知本地行情,還會說好幾種苗語呢。”

聽到心上人都這麼說,塗山這回可是真舒暢了。

阿苒張大眼道:“苗語還分幾種?”

菱紗歪著腦袋道:“就像方言裡的土語一樣,一般的話大家都聽得懂。但有些特色口音和詞語,不同色苗之間是不同的。”她轉頭望向塗山。搖了搖他的手臂,“我沒說錯吧?”

塗山被她搖得心都快化了。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