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百步的距離設定移動的活靶。

可真當靶子出現之後,阿苒整個人石化了一般呆在了原地,心中震驚道:“居然是以活人為靶。”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歡呼聲,似是有人在高呼著什麼,那聲音越來越響,直到漫天遍地都回蕩著那兩個字:“活獵。”

亥七瞥了阿苒一眼。見她在一邊呆若木雞的模樣,冷笑道:“嚇住了?”

阿苒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她看了看圍觀歡呼的人群,甚至連被當做靶子的人也是滿臉希冀興奮不已的模樣,不由慢慢靠近她,一面環顧著四周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亥七見她似是並未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對於男女而言實在太過親近。她臉上微微一紅,卻沒有推開阿苒,只是轉過臉去冷淡的說:“這些活靶都是死牢裡的囚犯。在我們蠻陵郡,若是做了惡的人有心悔過,可以選擇參加活獵來免除刑罰,哪怕他所犯下的是死罪。”

活獵。就是以活人為獵物。只要在活獵中僥倖活下來,身上所有的罪孽都可以一筆勾銷。這倒不是為了取悅貴族,而是此地的人們堅信,鬼門關前走一遭,人就能洗淨罪孽獲得新生。當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參加活獵,可對於那些死囚來說,活獵是他們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尤其是此次比武招親,參加活獵的狩獵方都是嬌滴滴的弱女子,相對於往年來說,已經容易太多了,

阿苒忍不住低聲問道:“這豈不是將律法置於無物?”

亥七看了她一眼,冷冷的道:“你是京裡來的吧。”

阿苒怔了怔。卻聽她略帶不屑的哼道:“只有京裡來的人才喜歡將律法放在嘴邊,在我們苗疆,誜徳的律法不過是擺在檯面上的東西。各色苗都有各自的規矩,只有當這些規矩不適用的時候,才移交到郡守大人這邊求個公道。律法就算大過天也奈何不了民情,只有認識到這一點,才能在蠻陵郡生存下去。”

阿苒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

每個活靶的頭上戴著一隻奇怪的冠帽,上面固定了一隻蘋果。這種冠帽叫做果冠。射中果冠上的蘋果就能得二十分,肢端致殘能得十五分。射傷致死得十分,一般性傷害得五分。脫靶則倒扣十分。因此當鑼聲響起之後,每個活靶都將以最快的速度背離她們在一定範圍內往後跑去。這對阿苒她們來說,就顯得十分不利了。就算雙方同時移動,相隔百步的距離再加上搭箭拉弓的時間,射中的機率也十分渺茫。而一旦遲疑,拖延的越久,雙方距離就會越大,直到超出了弓箭的最大射程,最終只能以脫靶論處。難怪那些活靶都這麼高興,如此苛刻的條件,除了神射手基本上沒幾個人能夠做到。對他們來說,根本就不用太擔心,只要拼命往外跑,就一定能獲得自由。

阿苒越看越覺得徐柏奚這一手不像是在選老婆,更像是在挑選得力的部下。射殘比射死的分數更高,簡直就像是針對那些專司暗殺的刺客為留活口逼供的感覺。一想到之前那徐柏奚與自己一言不合就直接張弓射箭,阿苒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樣冷酷殘忍硬邦邦的人就活該光棍一輩子,真娶了妻子那才是糟蹋了人家。

她正在胡思亂想,那邊申十與辛三已經透過抽籤確定了先後順序。

是的,這一次是最終淘汰賽,除非處於並列第三位的申十與辛三一齊脫靶,否則四人之中必將淘汰一人。為了避免活靶在移動過程中被兩人同時命中,導致得分歸屬無法判定,這一次淘汰賽一次只能上場一人,按照得分從低到高進行先後排序。同分的兩人以抽籤的方式決定先後。

不幸抽中短籤的申十被迫第一個登場。她所面對的那人是個一臉輕浮的年輕人,那人雙手被縛住,笑嘻嘻的朝申十叫道:“小娘子,千萬手下留情,傷了為夫,看我回去怎麼疼你。”此言一出,頓時滿場鬨笑,就連那些被淘汰掉的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