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紗華緩步上前,單手扶在玉欄杆上,沉聲道:“八年前在此你拔箭射向朕的母后,八年後朕亦用同樣的方式對你。”

“你……”淵辰抬著頭,眼眸犀利的盯著淵著,想辨別什麼卻無話可說。

淵著淡淡道:“放心,朕不傷你的妻兒一分一毫。”

喜樂遞上了弓箭給淵著,淵著上前,拉開弓箭,曼紗華在他身後輕輕的拽了拽他的衣袍,淵著回過頭來,看著她溫聲道:“別怕,這是我在這場戰役中殺的最後一個人。”

他轉頭給了喜樂一個眼神,喜樂便上前將曼紗華拉開。

曼紗華沒再說些什麼,這既然是淵著篤定了的事,現在淵芙染以死都不能改變的事,她亦是改變不了什麼。

淵辰大聲嘶喊著,文武百官在露臺下議論紛紛,小四王意映和上官錦��恢�問幣艙駒諏寺短ǖ囊徊啵�畈黃鷓鄣牡胤嬌醋旁ǔ叫行蹋�ㄖ�鷯λ�塹模�芑嶙齙降摹�

淵著拉弓開弦,這一箭便是這樣準確無誤的射在了淵辰的心臟,箭頭穿透了他的身子,淵辰睜著眼睛看著自己胸膛上的箭,是不可思議,從小到大他都讓著自己,這次淵著再也不讓著自己了。

天空驟然作變,風捲殘雲,整個行宮內氣氛壓抑到可怖。

“皇兄,這輩子朕最後一次這樣喚你。”淵著淡淡道,這份兄弟情誼他堅守了多年,給了淵辰無數的機會,今日他不再給他改過的機會了,覆水難收一切都沒有重來的理由。

淵辰覺得自己的心臟漸漸的不再跳動了,他的痛覺也一點一滴的在消退。

淵著毫無溫度道:“拖下去,生死由天。”

一介廢帝,胸口中了一箭,雖沒當場死了,但淵著沒讓醫治,也沒說要處死,這樣被拖入牢房,其實只有一死。

“心臟被射了一箭還能活嗎?”曼紗華顫著聲音問道。

“不能。”他答。

站在一側觀看一切的李婉兒突地雙手舉抱著頭顱,發了瘋的大叫著,淵著眯著看去,李婉兒撕扯著自己的青絲朝露臺的一側奔去,喜樂當即命侍衛跟上李婉兒。

李婉兒看到這些,許是瘋了吧,歌吟不在了,大公子也沒了,當年的李衛錚,淵辰都相繼被處死,淵著能留她一命,實屬勉強。

或許一切都該結束了……曼紗華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淺淡一笑,她應該放下這些悲痛,去想想以後了。

天淵70年,淵著初登帝位。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身繁雲秀金邊加九龍戲珠纏繞在他身上的黃袍,明晃晃的異常耀眼,他偉立於眾人之上,九步天梯下,跪著的臣民無不是虔誠的膜拜眾呼。

辰帝死了,淵著在文武百官前立了威,底下的臣民朝拜的聲浪一聲高過一聲,比方才整齊了許多。

七年了,整整七年他的這個願望終於實現了,曼紗華看著他站在萬丈矚目的高臺上,替他開心,為他驕傲,思緒飄遠,她想到了那個兒時的承諾,待你君臨天下,我便鳳傾後宮,不經意間她的臉上揚起了盈盈的笑意。

皇姐沒了,辰大哥沒了,歌吟沒了,小云也沒了,離開她的人太多了,而她只剩了淵著,淵著的親人也只剩她,今生今世,還有什麼可以將他們分開……曼紗華如此想著。

整個皇宮的上空陰沉沉的,一眼望不穿雲朵,有的臣民偷偷抬起頭,看著烏雲密佈的上空,勘測上天究竟是何旨意,天淵國要改朝換代,是不吉,還是上蒼本有此意,血染下的皇位是否能延綿萬世。

“唉,也不知何時能下一場大雨,將這血腥之氣的紫禁城沖刷個乾淨!”臺下有大臣小聲嘀咕,聲音不弱卻也剛好傳入淵著的耳裡,他不改面色,只是雙手稍稍握緊了一些。

半響曼紗華沒有聽到淵著發話叫臣民起身,她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