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茶杯已經滿當,知道他應該是不追究了,但他似乎也不想說什麼話,以往兩人的相親時間是四十分鐘,從來沒有多一分鐘少一分鐘。

這代表她如果不說話,沈奕很可能就這麼沉默的度過剩下的十四分鐘。

“那個……謝謝你今天幫我解圍。”

沈奕微微挑眉,對上秦夭夭的視線,見她又慌忙躲開,他略覺無趣的看向窗外車流,“我以為是秦夭夭小姐向我求助。”

如果不是秦夭夭那慌得彷彿是受驚小獸一樣的眼神,他也許只會在邊上看一會兒熱鬧,或者直接事不關己的和同僚一起離開去給秦老祝壽。

秦曼曼提起2月14號他們有相親。是,那天他們是有相親沒錯,但兩人從見面到分別只有四十分鐘,而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三十六個四十分鐘,他沒有任何立場去證明剩下三十五個四十分鐘她在做什麼。

但他知道秦夭夭身上的刺青。

說起來還是以前的事,有人將這訊息賣給他。那段時間,刺青流行於各個不入流的社會小團體之中,是非主流的一種表現。

而秦夭夭是秦家二千金,一旦這事見報,或多或少對她有影響。他那時候才接手公司的事根基不穩,還需要依仗秦老爺子給臉打點,而且這事可大可小,於是隨意的壓了下來。

沒想到會在這麼多年之後起了作用。

不過都說刺青紋身這些東西都有時效,看她宴會上那驚愕的模樣,那桃花應該還在。他記憶力很好,這麼多年過來,那朵花青澀綻放的模樣似乎還在眼前。

面對對方這麼不冷不淡的回應,秦夭夭有點尷尬,卻又有點莫名的委屈。

“沈先生,你是不是討厭我?”

沈奕似乎沒想到她竟然突然問這個,有點詫異的看她,“秦小姐怎麼會這麼想。”

“因為……你總是……”她絞著手指,卻說不出個所以然。

秦夭夭當然說不出所以然,因為沈奕的行為舉止沒有半點錯。真要算,那就是因為態度不夠熱絡。這麼多年來,她是秦家上上下下手心裡的寶,哪裡能受過這樣的漠視,可偏偏她在沈奕面前忍了很久,而且目前好像沒有底線。

沈奕看著蔥白的手指和茶盞上精緻的瓷雕融在一處,指甲很短,指尖圓潤可愛。

他似乎第一次見秦夭夭一樣,看著她的手半晌沒移開視線。

在他印象中,秦夭夭就是個標準的千金小姐,含著金湯匙出身,有著嬌慣的性子,總是喜歡打扮的花枝招展,而恰好她有那種資本妖嬈。

這樣的人,是不適合當妻子的。

外界的傳言和他人的揣測總是有那麼點源頭,而不是空穴來風。他確實偏好女強人型別的女人,這樣於自己的事業有幫助,也能理解自己平常的忙碌,共同的話題也會稍微多一點,雖然他向來寡言。

但無論怎樣,都不會是這麼一個嬌滴滴的,需要捧著哄著,也許會莫名其妙發個小脾氣,再粘著人撒個嬌的女人。

“你明明,不是這樣的。”

隨著對方這話音落下,沈奕微驚,抬頭就看到秦夭夭紅著眼,一雙杏眸含著淚光。

秦夭夭卻沒看他,聲音帶著點軟糯的哭腔,她覺得委屈,忍不了的癟了癟唇,又吸吸鼻子握緊手中的茶盞,“你明明很溫柔。”

沈奕無言。

“但是你翻臉不認賬了。”秦夭夭突然抬頭看他,泛紅的眼底皆是幽怨。

沈奕啞口無言,半晌才不太確定的反問:“秦夭夭小姐,我怎麼翻臉不認賬了?”

秦夭夭鼓著腮幫子,指了指自己的臉頰,毫無躲閃的直視沈奕,“你親我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她一邊說一邊指自己臉上各處,然後很生氣的樣子,“你叫我夭夭的,現在卻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