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玄機和玄參同是王上御前侍衛,為人處事卻不一樣。

對玄機這樣溫潤寬厚的狀態她早就熟悉了自然也不緊張。

此時,山莽長髮隨意散落肩頭,冰寒的面目尊貴威儀身著一襲素淡長袍從更衣閣出來走進內殿,清雅的茶香隨著他的體溫飄進艾離兒鼻息。

內殿的玉榻均鋪上白色的雲錦,榻邊的紅漆木盒裡擺著幾個瓶瓶罐罐白絹的汗巾,和一柄較粗的銀細細的尖刀。其中一個瓶子裡深色的液體散發的辛辣,艾離兒聞出那是曼陀羅的汁液。

山莽撩開長髮散在枕上,在玉榻上躺好。伸手從榻邊摸到一本書卷交給艾離兒

“念給孤王聽。”

額?喊我來就這事兒?

艾離兒雖是感到不可思議。接過書卷。

“是。王上要從哪裡讀起?”

“隨意。”

隨意,好吧。艾離兒隨意翻了翻整本書,原來竟是《搜神記》賊王竟有此閒心看野趣故事。

“噗——”

不禁失笑。遂即知道失態小心翼翼問道

“奴婢覺得吳望子的故事很有趣,念這段可以嗎?”

艾離兒說著已經咧嘴笑著看上了。

“隨意。”

山莽瞄了她一眼淡淡道

艾離兒於是坐在玉榻邊的逍遙椅上銀鈴樣清靈悅耳的念著

“會稽郡縣東邊的村裡有個女子,身形容貌是十分的可愛。姓吳,字望子,十六歲了。有一次,她和鄉上祈神還願的人一起去廟裡。走到半路,忽然看見一個超帥的貴族公子……

“王上,屬下開始了。”

“恩。”

玄機淨手後撩起山莽的薄被,掀掉他上身的衣袍露出他健壯麥色的上身直到壘起塊狀肌肉的小腹。

艾離兒好奇的掃了一眼頓時面頰泛粉。垂下頭來繼續講那故事。

玄機拿起曼陀羅瓶將液體用極細的絹帛抹在山莽的肚臍周圍,漸漸的那面板開始略顯白色。

玄機待那白色均勻之後將極細的刀刃劃破肚臍下處一厘米的面板,鮮紅的血如注般湧出。

山莽微微蹙眉。注意力聽著艾離兒那清靈悅耳的聲音。

思緒卻漫天回憶著羽奴的一顰一笑。

玄女河初見她無憂無慮般的戲水恍若天人。

大鬧積雲宮,她將他從玉姬的榻上揪起來。

暗室遭毒打,她像只流浪的小貓滿是傷痕的蜷在暖心閣。

還有她為了救小太監被迫承認在他的羹湯裡放了怪味粉的吃癟狼狽。

她清晨穿著白袍的睡衣宛如精靈在他的寢殿裡衝撞到下早朝的他。

那樣鮮活嬌蠻可愛的女子竟然被陷害汙衊逼宮沒了蹤影。令他本是冷硬的心泛起點點的疼。

“哎——”

山莽嘆息一聲。

“王上恕罪。是不是屬下手重了。”

此時玄機按住一個廣口淨瓶仔細的接著山莽面板間的臍血。

“千禧宮當年建造的圖紙,派人查到了嗎?”

“回王上,藏書閣幾十年前曾經燃過一場大火,千禧宮圖紙那時就已經燒燬。屬下已經派人尋找當年老工匠的後人,看能不能記得出千禧宮裡特別的出口。”

“恩。”

及至血滿到瓶頸處用絲帛將傷口按住。血很快將白絹染透。

玄機迅速用木塞封好瓶口。

再將山莽的傷口途上細粉的瘡藥,縛上薄絹綁住。

“王上休息片刻。待屬下配藥後便來。”

“玄機,順便去千禧宮將羽奴的玉枕給孤王拿來。”

艾離兒的心神被山莽的話吸了過去——要本公主的玉枕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