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馨沒有理會他,招呼著凌瀟瀟過去,遞給了她一本新的琴譜:“從今天開始你練這個吧。到你回學校之前能練多少是多少。”

說完又轉身對著小竹馬說道:“你跟我來。”

見小竹馬起身就帶著他走了出去,凌瀟瀟聽這走廊裡傳來的聲音應該是去了旁邊的屋子,也就是臥室,咳咳咳。

太三八太那個啥的想法還是不適合她這麼如花似玉、清純天真的年紀的,凌瀟瀟收斂心神專心熟悉新的譜子。

凌瀟瀟一旦全身心的投入一件事情,就很容易忽略周圍的事情,等她覺得有些累應該休息一下的時候就見黃馨已經回來,坐在她不遠處的地方發呆,眼眶有一點點紅。

凌瀟瀟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上午的練習差不多該結束了。黃馨這幅樣子,她應該怎麼打招呼撤退?

糾結了半天,凌瀟瀟還是搬了小馬紮坐到她旁邊,看著她臉上的悲傷。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比較合適。想到之前小竹馬的話。還是整理了一下語言,緩緩的說道:“黃老師,我一直以為我出去上學才一個月。家裡應該什麼變化都沒有才對,可是我發現有些事跟我想的還是有出入。

我去看我姥姥,走之前那麼矍鑠的樣子,還給我做我最喜歡的酥白肉,我就想著我每次放假回來姥姥都會笑眯眯的拉著我的手,給我做我最喜歡吃的東西,可是這次我去看她,她半靠在牆上,眼睛都只能半睜,為了怕我擔心,勉強做出很精神的樣子,可是,她連五分鐘都撐不到,跟我說了幾句話就累的又躺下休息。

我就在想,我走的時候明明她身體還好的不得了,為什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我跟我媽發了一通脾氣,我媽也很委屈,她帶著姥姥去醫院看了幾次都沒找到原因。”

黃馨慢慢的轉過頭開始專注的聽她的話,臉上的悲傷漸漸退去,露出一抹沉思,凌瀟瀟見她有聽進去,就繼續說。

“前幾天,我小舅舅又帶姥姥去了一趟醫院,這次掛對了科室,終於查出來是慢性腎炎,需要趕緊治療,大夫還說還好發現的及時,如果再拖延下去就很有可能變成腎衰竭,如果變成腎衰竭就很難治了,我媽一個同事的親戚就是得的這種病去世的。”

都說認得大腦是最靜謐的儀器,可是這樣精密的儀器卻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很容易受情緒支配,很容易陷入一種情緒裡,一旦陷進去就會忽略掉周圍其他的人和事,只自顧自的悲傷和難過,不知道自己在傷心難過的同時,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也在為自己擔心。

沒有人能永遠站在原地等你,時間就像一直奔湧向前的河流,會衝去所有你曾今熟悉的痕跡,等你掙脫出悲傷的枷鎖,卻只會發現周圍早已經物是人非,失去的、錯過的,又變成新的遺憾。

凌瀟瀟說的惆悵,幽幽的嘆口氣:“我也是這次才發現姥姥的頭髮居然已經全都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深了不少,身子佝僂的更厲害,沒人攙扶,她自己都站不起來。原來人都是會老的,只是我們一直選擇看不見。”

黃馨被她這句話說得身子一顫,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回過濱城,很偶爾才會給家裡打個電話,每次面對父母的欲言又止她都是快速的交代一下就結束通話電話。。。到底,還是她錯了。

“老師,書上說我們要活在當下,要珍惜眼前人,要抓住還來得及抓住的一切,你說是這樣嗎?”

凌瀟瀟轉過頭看向黃馨,眼神明亮,生活是美好的,每一天都是全新的開始,我們有無數次重新開始的機會,不是嗎?

凌瀟瀟知道黃馨將自己的話都聽了進去,勸說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情緒,人是奇怪的動物,對外人的喜怒哀樂總能敏感的察覺到,卻很容易忽視自己的內心。

想要將對方的膿包挑開,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