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還需要忍耐。他把這當做多年來的一場修煉。假如他半途而廢,那他也就沒資格擁有她。他是血族,所以無從抵抗所愛之人的血。這種痴狂迷戀的感覺,近乎慾望,又不是純粹的慾望,因為這摻雜了太多的感情,所以往往悲痛的結局是生不如死的。

他要戰勝他身體中所流的血液,他強大的基因,還有他對她強烈到或許會傷害她的慾望。所以他並不會讓她待在他身邊太久,只要到明天晚上。明明想更靠近、親密一點,卻不得不屈從。

…………

蘇魚一直都沒有睡著。她睜著眼睛,望著窗外血色的滿月,以及垂著腦袋的一束枯花。她的腦子昏昏沉沉的很難受,可是她不敢閉眼。她怕這一次會夢見霍因。她不願意這一次夢見他,她有些害怕,假如這一次夢見了,就是以後再也不見了,就是永別了呢?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奇怪的想法。

她一直維持著這樣的情況直到夜色開始淡去,黎明逼近。她見到遙遠又明亮的啟明星,甚至讓她想起了地球。等到晨間的薄霧初起的時候,蘇魚就穿好衣服了。她輕手輕腳地開啟房門,晨間的天光只漫進城堡一點點,她依照著昨晚的記憶,下了樓。

走遍一樓的大廳,她卻遍尋不見一個人。這讓她恍惚以為昨天那一切只是一場夢。

可是大廳中央的漆黑古柩,還是無聲地告訴了她事實。大廳內的光與暗是一團一團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古柩一直處於寧靜黑暗中,似乎是特意放在一處照不進日光的地方,那裡陰暗無比,隱秘無比。

蘇魚只看了幾眼,感到有些心悸,她反射性地轉身循著原路返回。

沒想到她抬頭一望,看見了他。

男人站在旋轉樓梯上,從上而下望著她。蘇魚看不清他的面容神情。只發覺他的個子很高,身姿挺拔非常,將衣服撐地筆挺好看,遠遠看過去,氣質不凡。

真是奇怪……在蘇魚的認知中,血族不是應該害怕白天喜愛睡在棺材中的嗎?對,她剛才之所以感到害怕,是因為她下意識地認為那個古柩中睡著的人是他。

但蘇魚不知道,這個男人有很大的潔癖。

他看著蘇魚眼睛下面淡淡的一圈青色,說,“再去睡會。”

蘇魚沒有異議,越過他上了樓。這時他又說,“如果你因此生病,那就還要再住幾日,等你精神身體狀態完全好了,我再兌現承諾,送你回去。”

蘇魚不以為然。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當天下午,她就發燒了。

☆、第19章 十二日

過高的體溫令蘇魚在熟睡時被燒醒。她睜眼,大腦昏沉遲鈍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鼻間的呼吸是熱熱的,這讓她不滿足於用鼻子呼吸,張開嘴呼吸的時候,這種冷熱不均的感覺就更明顯了。她口腔中的溫度是滾燙的。她的身體彷彿成為了一座氣體加熱廠,將微冷的空氣吸入身體,然後排出溫暖有熱度的氣體。

蘇魚把手背貼在額頭上。真燙——她皺皺眉。自從她身邊的親人離開之後,蘇魚就很少生病,似乎她心裡下意識地知道,她生不起病。不是因為醫費,而是因為在沒有人陪伴的情況下生病會更令她感受到孑然一人的孤獨。

蘇魚咬牙撐著自己坐起身,開始一件件地穿衣服。發燒的時候,人體似乎特別地懼冷,於是,她穿衣服的速度不由地快了些。

也不知道這裡有沒有什麼退燒藥……她現在的溫度應該燒得挺高了,物理降溫已經不管用了。她需要退燒藥,然後多喝點水,加快體內的新陳代謝和迴圈。

蘇魚一開門,眼前不是寬敞的過道,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向上,直到對上那人的眼睛,愣了一下,才開口,“你這裡有藥嗎?”她不想拐彎抹角的,這種東西要是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