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檣掙脫了伊莎貝爾拉自己的手,快跑著在電梯門徹底關掉前擠進了電梯裡。

純銀色的雙開合電梯門吞噬乾淨了她和楊聞唸的身影。

楚子航默默地凝視著他們兩個的背影消失,就像剛剛默默凝視蘇茜抱著夏彌走進了向上的電梯一樣。

等到電梯門旁邊的螢幕開始變化之後,他才收回目光。

用吧檯上的酒起子開啟伏特加的瓶蓋,他猶豫了一下才握住酒瓶往嘴巴里倒,他很少喝酒,因為覺得喝酒會影響自己的判斷。

真不知道為什麼楊聞念這個以絕對理智冷靜出名的人為什麼會這麼喜歡喝酒,明明酒精是會讓人失去理智的東西。

生命之水一入喉,楚子航就劇烈地咳嗽起來,堵住嘴的酒瓶裡氣泡翻湧。

他感覺像是有團火在燒,嘴巴里有好幾個地方的黏膜直接被融化,只是一口下去,他的嘴唇、舌頭、口腔壁、扁桃體、喉嚨就都失去了知覺。

他終於明白了剛剛楊聞念喝完酒之後為什麼聲音沙啞的就像是呼吸系統整個爛掉的施耐德教授一樣,因為楊聞唸的呼吸系統也是真的爛掉了。

但轉瞬間身體內的血液就開始沸騰,龍族基因強勢地幫他開啟神經,已經徹底麻下去的器官開始恢復直覺,那些破損的黏膜在強大的再生能力下開始急速生長。

整個腦袋火辣辣地疼,彷彿埋在了岩漿裡。

但是思緒卻異常的清晰,沒辦法,太疼了,神經被刺激地像是高速路上油門到底的瑪莎拉蒂,開車的人還特孃的是老瘋子昂熱。

楚子航沒有松嘴,學著楊聞念那樣一口到底。

“呼……”

他猛地鬆開酒瓶,純白色的伏特加從嘴裡噴了出來,濺在吧檯上,混著猩紅色的血。

他想說些什麼,但喉嚨已經被徹底燒壞了,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扶著吧檯勉強維持平衡,手臂上突出面板的青色血管震顫,彷彿下一秒就會爆開。

但即使忍著無盡的痛苦他也默不作聲,把手裡空掉的酒瓶放在桌上,與楊聞唸的那一瓶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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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相信了。”芬格爾說。

“相信什麼?”路明非問。

“龍舌蘭是隻有娘娘腔才會喝的酒,是不是真男人得看敢不敢喝伏特加!”

芬格爾說完就衝著酒架跑了過去,那上面還有兩瓶冰鎮的生命之水,酒瓶貼紙上紅色的‘96°’字樣觸目驚心。

路明非追著他的背影攆了出去,伸出手想抓住他的衣領,“臥槽!廢柴師兄別想不開!”

“你跟那兩個牲口比什麼?”

“你又沒有酸澀苦楚的愛情需要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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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跟出來?”

“覺得你忽然變得很怪……”蘇曉檣雙臂抱胸,低著頭看腳下的人行道,靜靜走在人來人往的密歇根大街上。

時間不算很晚,芝加哥的市中心還很熱鬧。半島酒店鎏金色的燈光被甩在了身後,商場的招牌明亮起來,這座城市對第一次在這裡漫步的男孩女孩展現了自己霓虹色的風采。

某一眼它很滄桑韻味,某一眼它又年輕朝氣。

就像……楊聞念一樣。

“你才19歲對吧?”蘇曉檣問,“可是你卻總讓我覺得像是119歲的人。”

“你身上有著年輕人的一切美好品格,卻唯獨沒有旺盛的生機。”

“在墓地裡呆的太久了。”楊聞念說,“可能確實慢慢失去了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青春活力吧。”

蘇曉檣渾身一顫,“好吧好吧,都忘了你是守墓人了。成天守著一塊墓地確實很容易神神叨叨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