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場,一共賭兩場,能贏一場我就放你們走。”少女豎起一根手指,聲音帶著盪漾的笑意。

“不賭。”楊聞念一口回絕,“我沒那個功夫和閒心在這裡滿足你的惡趣味。”

他已經大概摸清了這個傢伙的實力。比甦醒了三個月但那三個月一直沉浸在失去兄弟悲傷中的諾頓要強,但是絕對比不過吞食了神血、血統更進一步的李霧月。楊聞念有信心無論如何都能從她手底下活下來,即使帶著酒德麻衣他也有絕對的把握活下來,而沒必要去和她打那個連內容都不清楚的賭。

“不先聽聽賭注是什麼嗎?”少女也不生氣,仍舊笑吟吟地。

脫口而出的話已經到嘴邊,但是楊聞念看著滿面笑容的少女,忽然不敢說出來了。他僵在原地,微微低頭但毫不怯場地和這尊龍王對視著,只是手掌不自覺地握緊,暴露了他其實在這場無形的交鋒中處於劣勢。

少女帶笑的眼光透著森冷的寒意,儘管看不清臉,但那對金色的豎瞳毫無保留地展示著自己的妖異,透著別樣的美感。就像是在亞馬遜雨林裡看到蟒蛇的眼睛,只需一眼就讓人從腳底寒透到心尖。

酒德麻衣悄悄嚥了口口水,儘管少女並沒有在看她而是在看楊聞念,但她也從那一眼裡感受到了莫大的威嚴。那股威嚴和是否直視你無關,她就站在那裡,你便會不自覺地在她面前低下頭。

此時酒德麻衣才終於回想起來這個傢伙是傳說中的大地與山之王,是四等分的王座上佔去了半個位置的君王,她的冠位僅次於權力的金字塔頂峰上那幾位一隻手就能數乾淨的存在,她有足夠的資本和酒德麻衣、也和楊聞念玩這種贏家才有資格提出來的遊戲。

她從一開始就立於不敗之地,她天生高人一等,天生便在最高的王座上俯瞰人間、也俯瞰人間那些渺小的生靈。

這場所謂的賭博遊戲,也許其實從一開始酒德麻衣和楊聞念就沒有拒絕的資格。

“賭注是這座城。”少女豎起的手指向下,指著腳下殘破的地面,“和這座城裡的幾百萬人。”

“如果你們能贏下一局,那你們、連著這幾百萬人就生;如果你們兩局都輸了,那這幾百萬人都死。而你們,會繼續為了生的資格而逃命,也許你們能逃掉,也許你們逃不掉,你們身上都有很多秘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殺死你們,我只知道追殺與被追殺的遊戲繼續。”

“你不敢……”楊聞念眼睛一眨不眨,緊盯著面前姿態高貴的少女,“你不敢這麼做!”

“你這麼做是對整個世界宣戰,你很強大,但你沒有孕育龍軀、你沒有走完成神之路,你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對抗這個世界,你還差得遠呢……這種狀態的你根本橫掃不了世界,別說尼德霍格或者你的兄弟姐妹們,即使是人類也能殺掉你。”

他清了清嗓子,一字一頓,“你根本不瞭解人類的力量!”

“你們人類根本不瞭解龍王的力量!”少女回以低吼,“人類,不要自作聰明!龍族從不是個有耐心的種族,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人類的那一套在我這裡是不起作用的!你沒有必要威逼利誘我,也不要嘗試危言聳聽著把我嚇走。被逼到絕處的龍王只會拉著整個世界陪葬,而絕不會夾著尾巴逃跑!”

“王可死,不可辱……”

酒德麻衣知道楊聞念是在用整個人類世界做背景板來向這頭龍王施壓。就像剛剛那個叫做海什麼玩意·傑斐遜的混血種家族年輕人說的一樣,現在的人類別管他自身到底有沒有對抗龍族的力量,但他們都自信著能殺死龍王,因為真的有人擁有屠龍的力量。

儘管在被那些英勇的屠龍者解決前,龍王可能已經席捲了十個八個城市給整個人類文明留下了深可見骨的創傷,但龍王為此要付出的是生命的代價,從它們公然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