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著的可憐身影,他執起酒杯,往旁邊的女人嘴裡灌。

許惠橙聽到了他倆的對話,不吭聲。她即便求饒,他們也不會改變主意。她的尊嚴、她的生命,在他們的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她早就麻木了。

地上雖然鋪了地毯,但還是冷冰冰,又加上她的痛楚難擋,她心裡祈求著這些公子哥們雅興不要太高。

男人翻過她的身體,手掌覆上她的脖子,噙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小妞,你這次可得爭氣,給我撐過一分鐘了,大大有賞。”

許惠橙覺得自己撐不過了,她的意識在慢慢模糊。她都不知道自己這條賤命為什麼要活到現在。

是了。

她想積德,她想上天堂……

這個世界上,越是低賤的命就越硬。這是許惠橙清醒過來的第一個想法。

她也進了醫務室,臉上的傷已經被處理過,脖子上敷著藥膏。

隔壁床的康昕直直地躺著,望向天花板。聽到許惠橙輕輕的咳嗽聲,康昕眼睛眨了下,“山茶,你為什麼入這行?”她的聲音本來就比較低沉,此時因為掐傷,而更加沙啞。

許惠橙也直視天花板,啟了啟口,“我小時……”說沒三個字,她又開始咳。

康昕彷彿感同身受著那痛苦,便道,“算了,以後再說吧。”

“嗯。”許惠橙把被子拉上些,她喉嚨火滾滾地疼,確實不宜說話。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媽咪進來了。

她先是詢問康昕的情況,再走到許惠橙的床邊,“這陣子你好好休息。也不用擔心這個月的酒水費了,那些少爺們的賬單給你們幾個分攤提成。”

許惠橙如釋重負。

媽咪嘆了一聲氣,繼續道,“武哥那邊,我幫你瞞著。”

許惠橙更加感激,至少這個月可以熬過去了。

她在醫務室休息了一天,就回去自己的小複式。養傷期間,她幾乎足不出戶。

等大姨媽親戚走了之後,許惠橙去了趟醫院做體檢。

幹她這行的,在婦科方面尤其謹慎。她每個月都會來檢查。剛開始覺得丟臉,於是隔一個月換一家醫院。後來懶得奔波了,乾脆就固定一家了。

許惠橙的心態很矛盾。她很多時候覺得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她又很珍愛自己的生命。說白了,她很怕死。

許惠橙的傷好得差不多時,媽咪來電催她回去上班。

她望了眼日曆,新的一個月開始了。那就代表,她又要為酒水費而憂心。

許惠橙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不敢走正門進,只能溜去後門,等換好職業裝後,才出來吧檯。

如果她能在月初就把任務完成,那麼接下來的日子會好過得多。

所以,她得賣力一回。

許惠橙找到了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她和他應酬了半個小時,計算著他所消費的賬目。她看他不像太有錢的模樣,也不好坑他太多。

這男人結賬時,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她只能裝作看不見。

兩人並行著往會所門口走,他還在怨念自己喝的酒太貴,於是和許惠橙殺價。

許惠橙搖頭。她的價格是比外面的流…鶯貴,可是她要分成給媽咪,真算下來,自己實賺的非常少。

男人火大地推了她一把,“賤…人,那酒錢不是錢啊。你這種貨色的,也敢要四位數的價。”

她往後疾退了幾步,撞到了一具胸膛中。很溫暖。

她幾乎是瞬間回頭。她記得這雙眼,上個月驟暖驟冷在她面前晃過。

他友好地朝她微笑。

她卻尷尬了。剛剛那男人罵的話,這溫暖男肯定聽到了。

男人在憤憤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