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站起,實在是腿軟的不爭氣。趴在地上,可憐巴巴的瞧著秦重。想說饒命,但面前幾個孩子,讓他有些張不開嘴,一張臉紅一陣白一陣。

“你們是什麼人?”秦重問道。

“渭渭州。”兵丁猛地咽口吐沫,聲音乾澀,結結巴巴。

“渭州?”秦重昂起頭,思索著渭州的方位。“來此作甚?”

“不知。”兵丁也知道,這答案不能讓秦重滿意,趕緊說道,“俺真的不知道為何來此,都是追著劉子浩來的。”說完,眼巴巴的望著秦重。

“為何追劉子浩?”秦重心中一動,繼續問道。

“俺也不知。”兵丁一臉委屈,看了秦重一眼,忙低下頭去。

“那你沒啥用了。”秦重這個氣啊,合著一問三不知。

“不。”兵丁忽的跳了起來,一臉的驚容。“俺有用,俺有用啊。”

這一剎那,秦重都要出手了,才恍然明白過來。兵丁不是要暴起,而是被自己的話嚇到了。或許在他的認知裡,有用才能活命。秦重此刻,才認真的打量了一番這個兵丁。二十多歲,面板微黑,雙手骨節很大。

“你殺過人麼?”忽然,秦重陰森森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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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兵丁覺得嗓子幹癢,不自覺的吞嚥了下。

“那個人,認識麼?”秦重往身後一指,那裡還綁著一人,正是早前俘虜的壯漢。適才他發出了一聲呼哨,被大虎一腳踢暈,還沒有清醒過來。

兵丁看了一眼,悶悶的點點頭,說道,“那是俺們軍使。”

“噢?”這一下,秦重倒是真沒想到。

“那這個呢?”秦重又指著昏迷的頭領,問道。

“俺們伍長。”兵丁說道。

原來如此,秦重總算搞清楚了。這一伍軍兵,在軍使常昆的率領下,千里迢迢跟蹤劉子浩,從渭州追到了沙苑監。他們是騎兵,又帶著武器,因此不敢大鳴大放的闖進沙苑監,常昆潛進去跟蹤檢視,他們一行則留在渡口。

等了四五天,一直不見常昆返回。伍長擔心出事,因此率眾尋找。這事怎麼就這麼巧,剛走到土崗這裡,卻意外聽到了常昆的呼哨。

“走吧。”秦重已經問完,一回頭,頓時驚呆了。“去軍營。”

卻見土崗下面,昏迷的四個軍兵,被胖虎扒了個乾淨。衣服撕成條,將四個白花花的身體,挨個捆成了四馬倒攢蹄。往馬背上一搭,一邊兒一個。秦重忽然發現,胖虎對四馬倒攢蹄情有獨鍾,這是捆羊捆多了吧?

“胖虎你個夯貨。”大虎一見,登時發飆了。“這兒有女娃呢。”

“沒事兒,給他們遮著布呢。”胖虎混不在意。繳獲的武器不僅有軍弩,還有長刀。可憐對戰時,都沒機會抽出長刀。如今,全成了胖虎的戰利品。三下兩下把武器穿成一串兒,往背後一甩,叮叮噹噹的走了。

唯一倖免的軍兵,看著被扒光的同袍,心裡說不上是個啥感覺。

“去牽馬。”大虎踢了一腳,軍兵忙不迭的跑去牽馬。

秦重不管這倆人,一把抱起小妮子放在馬背上。微一使力,自己也翻身跨坐了上去,雙腿一夾,馬匹直往前竄去。沒多大功夫,已不見了蹤影。

經過這一番耽擱,天邊兒最後的晚霞,也已收起色彩。天空逐漸深邃,幽沉的黑藍色幕布上,閃爍著點點星光。五月的晚風溫柔如水,清爽宜人,隨風飄灑過來的,還有濃濃的青草香。偶爾幾聲駿馬嘶鳴,遠遠的傳過來。

天地之間,忽然沉靜了下來。躍動的駿馬,輕靈如風。

“秦重哥哥,今天都怪我。”懷裡的小妮子,突然開口說道。

“不怪你。”秦重稍稍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