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事兒,想的有些頭疼。”

“釀酒?”黎遠舟一愣。

“對啊,家裡有個作坊,交給了我打理。”

“倒是巧了。”黎遠舟一捋鬍鬚,笑道,“我家裡正有個高手。”

“高手?釀酒的?”秦重心道,想什麼來什麼?這運氣,要爆棚啊。

“此刻有公幹,晚點到家裡來,和你細說。”黎遠舟說道。

“好。”秦重撓撓頭,問道,“黎叔,這是哪裡去?”

“康定軍來選馬,我去馬廄看看。”黎遠舟說著,看向了小妮子,眼裡微微有點詫異。他所認識的秦重,可從來不會帶著女子出門。

“康定軍?延州來的?”這個軍號很有名,秦重聽說過。

“不錯。”黎遠舟點點頭,說道,“你爹去延州公幹,也有些時日了,按說早該回來了,許是有事耽擱了行程,不需掛懷。”黎遠舟安慰著秦重。

延州已是前線,戰事隨時可能爆發。秦禹田久去不歸,家人有所擔心,自是常理。不過,黎遠舟卻是會錯了意。秦重關心的重點,乃是康定軍。早已聞聽這支部隊英勇善戰,功勳卓著。尤其營指揮使郭遵,天下聞名。

一雙鐵鐧縱橫戰場,無人敢膺其鋒。

“郭遵郭指使可曾前來?”秦重露出火熱神情,急急問道。

“不曾。”黎遠舟搖搖頭,忽的一聲苦笑。這傻小子哪會擔心他爹,竟是惦記著郭遵呢。不過話說回來,郭遵勇猛無雙,的確令人嚮往。

“不耽擱黎叔公幹,小侄告退。”秦重拱手施禮。

“嗯。”黎遠舟輕輕一拍馬頭,馬兒打一個響鼻,碎步向前行去。黎遠舟忽的又回頭,露出促狹的神情,“小娘子性情不錯,待人家溫柔些。”

“啊?”秦重猛的一下,竟沒反應過來。

小妮子雖年紀不大,卻聽出了黎遠舟的打趣,頓時臉上羞紅。好在戴著帷帽,遮住了通紅的臉。在秦重看來,小妮子還是個孩子,哪裡會想到男女之事上?瞧了小妮子一眼,說道,“這個黎叔總好說笑,你別往心裡去。”

他這一說話,小妮子更羞的抬不起頭。

一路無話,兩人回到秦家。

到了晚間,秦重獨自出了門,往黎遠舟家裡去。

黎遠舟無兒無女,只和老妻二人,卻也夫妻情重,甚是恩愛。

黎遠舟住在南城,小院兒不大,植著一株別緻的花樹。這株花樹,可是黎遠舟的寶貝,名叫紫薇,足有丈餘高,樹姿優美,樹幹光滑潔淨,花色淡紅。這種花樹,北方極為少見,整個沙苑監和大荔縣,唯此一株。

此時正是花季,滿樹花開,豔麗奪目,香氣襲人。

“虎子來啦。”剛進門,迎面一中年女子,衝秦重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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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重見過嬸嬸。”秦重連忙行禮。

這中年女子,正是黎遠舟髮妻,為人和善,不多言語。只是身體不好,除了夏季裡稍好點,其他時候總是病病歪歪。秦重小時候,很愛往這裡來。因為嬸嬸是南方人,會做很多精美的糕點,好看又好吃,令人垂涎不已。

“快進屋吧,你黎叔在屋裡呢。”女子含笑說道。

“嬸嬸,今晚吃什麼?”秦重很是熟稔,惦記著嬸嬸的美食。

“咱們吃羅睺羅飯可好?”

“好啊,好啊。”一聽羅睺羅飯,秦重口水都要流下來。

羅睺羅飯是陝西特色,麵粉混著豆粉,攪拌成稠稠的糊狀,用帶著密密小孔的籠篦,漏進開水鍋裡。漏出的麵食狀似小魚,滑膩白嫩,澆上蔥姜、芝麻、香油調好的料汁,淋上點醋,味道酸爽、口感細滑,越吃越香。

堂屋正中間,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