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苑監只會更甚,哪還有半分戰力。

然而,他身邊這十名護衛,卻是邊軍中精銳。人人上過戰場,血裡火裡闖過無數次。個個一身好武藝,步戰騎戰都是好手。說句驕傲的話,憑這十人,就能滅了驍騎營。何況只是潛進去,悄悄救一個人出來。

“尋一處僻靜地兒,養精蓄銳,今夜行動。”

“卑職遵命。”眾護衛齊聲應道。

沙苑監一馬平川,一望十數里地,連個高點的丘陵都少見。一行人縱馬賓士半天,也沒有找到一處藏兵之地,不由氣惱起來。

涇州到沙苑監,足有上千裡地,他們用了四天五夜。若說不疲累,那純粹是騙人。但是到了沙苑監,也沒有機會休息,又踏上了歸程。如今,想找個溝谷休息一下,吃點乾糧都不行,擱誰也是一肚子不得勁。

“瞧那裡。”有人指著前方,驚喜的喊道。

眾人跟著瞧去,只見大群的戰馬,正嘶鳴著向東方賓士,牧馬人的喝叫聲,遠遠的傳了過來。晨光之中,萬馬奔騰,揚起漫天塵沙,遮擋了眾人視線,一切都變得若隱若現,如夢如幻,好一副壯闊畫面。

隱約的沙塵之中,露出一線矮山,青黛中泛點花影。如嵐繞花影,似花舞雲端,正是沙苑監大名鼎鼎的嵐山花影,美不勝收。

,!

“駕。”劉亮高喝一聲,當先向嵐山奔去。

一眾護衛緊隨其後,身影慢慢匯入沙塵之中,不見了蹤影。

此時,秦重躺在一輛平板車上,由三飽兒拉著,也在向嵐山行進。

車上除了秦重,還裝著不少物件兒,大壇小罐,木炭香粉,都是他提煉甘油要用的東西。市面上的果酒,秦重買了十壇,這是試驗用的,用來測試甘油的用量,以便找到最佳口味。只是苦了三飽兒,累的滿頭大汗。

“少爺,我要撒尿。”三飽兒不等秦重回應,扔了車把,往一邊就跑。

“懶驢上磨屎尿多。”秦重嘟囔著,翻身而起,拉起車就走。

三飽兒哪裡有尿,只是累的很了,誑著秦重拉車。

“少爺,這些物件可花了不少錢,掙不回來可就虧了。”

“你都說八遍了。”秦重撇撇嘴,嫌棄的很。

“這可是真金白銀買的。”三飽兒不服氣,和秦重頂嘴。

“過來拉車。”秦重一瞪眼。

“啊?少爺你先拉著,我還沒尿呢。”說著,撒腿就跑。

兩人磨磨蹭蹭,一路嬉鬧,到了嵐山已是中午。作坊裡,有炊煙升起,兩個暫住這裡的女子,正在做飯。見到秦重二人到來,略顯的有些侷促,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看到車上裝著貨物,連忙過來幫手。

“住在這裡還習慣吧?”秦重沒話找話,他也不知和女子說些什麼。

“習慣的。”還是稍年長的女子答話。

“過幾日,還有些釀酒的匠人過來。”秦重說道。

“哦。”兩女點點頭,不再說話。

秦重卻能感覺到,兩女一閃而過的驚慌。她們遭逢大難,淪落至此已是身如浮萍。稍有一點兒風吹草動,自是驚慌失措。這個年代,這樣的女子很多,隨波逐流,一日日苟活而已。沒有依託,沒有希望,沒有未來。

“我給你們取個新名字吧。”秦重沒有安慰,而是笑著說道。

兩個女子緊抿著唇,臉上有著淡淡羞澀,慢慢的點了點頭。女子閨名是很隱私的事,非是至親之人,是不會隨意告知的。

此時婚嫁有六禮,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

行納采禮後,男家會請託媒人,詢問女方名字及生辰八字,以便男家卜問合八字,看看生辰屬相是否相合,以確定是否婚配,這便是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