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會那般小家子氣?

“盜馬之事,大哥要好好謝你。”秦宵湊近秦重,壓低了聲音說道。

“且莫再提此事。”秦重四處望望,謹慎的說道。

“當初大哥犯了糊塗,差點害了我們一家。”秦宵此時說來,仍有些後怕。

“已經過去了。”秦重也覺後怕。

“不。”秦宵忽然站住,盯著秦重說道,“還未過去。”

“嗯?還未過去是何意?”

“你可知,邱家為何被抄?”秦宵神情嚴肅。

“財帛動人心。”秦重淡淡說道。

“哦?”這一下,倒讓秦宵吃驚了。實未想到,秦重小小年紀,竟一語道破其中關節。即便是他自己,也是得了高人指點,才明白了利害。

“邱家暴富,卻不懂收斂,正是取死之道。”

“三弟果然睿智。”秦宵欣喜讚道,“正是如此,邱家太過張揚,卻毫無根基底蘊。潑天財富,早讓無數人眼紅,都想撲上來咬一口。”

聽著秦宵說話,秦重微感詫異。他能看透關節,是因為後世見識。而秦宵尚不滿二十歲,竟也有如此見解,可真讓人佩服了。

“大哥才是真的睿智啊。”秦重由衷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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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哪裡。”秦宵不好意思起來,竟紅了臉,連連擺手,“為兄可沒有這般見識,乃是前日受了高人指點,才恍然大悟。”

“哦?不知何方高人?”秦重好奇起來,問道。

“此人姓梁名正,大荔縣戶曹書吏。”說起梁正,秦宵頗為莊重。

原來,秦重被抓捕入獄後,秦宵有去探視,卻不被允許。無奈之下,他去找了自己的算術先生,也就是戶曹書吏梁正。梁正擅算學,而秦宵天賦頗佳,因此極為喜愛。梁正深諳衙門之事,指點秦宵搬來了範夫子。

果然,有範、劉兩位夫子在堂,衙門上下人等,誰也不能難為秦重。硬跳出來的縣丞王安,卻因一首《石灰吟》狠狠被打了耳光。所以說,秦重能那麼順利的脫身,範夫子功不可沒。指點秦宵的梁正,確是懂門道的人。

“多謝大哥為我奔波。”秦重停下腳步,抱拳行禮。

“咱們是兄弟,說甚謝字。”秦宵擺擺手,說道。

“大哥說的是。”秦重呵呵一笑,接著趕路。“不過,梁書吏援手之情,小弟不能沒有表示,改日還請大哥引見,好生感謝一番才是。”

“這是應當的。”這次,秦宵沒有推辭。

秦宵想要說的話,還不是這些。往前走了幾步,稍斟酌了一下措辭,才緩緩開口說道,“方才我說,邱家事還沒有過去,也是梁先生指點。”

“為何說,還沒有過去?”秦重疑惑不解。

“三弟可知官鹽榷買?”秦宵問道。

如今時代,鹽一直屬於朝廷專賣,乃是國家重要收入。為此,大宋朝廷專門成立了一個機構,名叫提舉鹽事司,推行鹽鈔法,統管鹽務。

在之下,有一個辦事機構,名叫交引庫,負責鹽鈔的印刷與發放,除了這個機構外,其他任何機構,都不得隨意印發鹽鈔,私人更加不可。

領取的鹽鈔上,會標註商人姓名、所買鹽量、序號、日期和取鹽地點等事項,商人憑鹽鈔,去各大鹽場取鹽。商人領取鹽鈔後,榷貨務會有記載,稱為合同號簿,記載著此人份內鈔鹽的數目。商人領取食鹽之後,支鹽場會對勘,比較鹽鈔記載與合同號簿是否一致,若對勘無誤,鹽鈔記載就被登出。

而買鈔也並非人人皆可,獲得買鈔資格之前,商人要上投書面申請,並且還須找人擔保,抑或需要在書面申請附上抵押資材。

擔保人也不能隨意找來,召在城產稅及店業、有行止人二名委保,經提領